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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过得好吗?”夏溪握着池思渊的手,试图从他口中听到一丝关于小儿子的过往。
在随海吉星使团访问亚特兰星那段时间,随便点开星博热搜总会有几条是关于夏木繁的新闻,回来后池思渊听秦故说过一些,总之就是夏木繁这二十年来过得并不算太好。
见池思渊欲言又止的模样,夏溪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她呜咽着靠在池铮越怀里,痛苦地呢喃着:“我的繁繁…”
池家人此时正被自责和痛苦的情绪所包围,夏木繁对此毫无所知,还窝在床上无聊地翻看着光脑里的相片。
他拇指轻轻点在三只小猫趴在猫爬架上睡觉的那张,鼻头突然有点酸。
“也不知道你们的沈叔叔有没有照顾好你们。”
夏木繁从趴着的姿势转了个身,仰躺着把光脑举在头顶,看着聊天软件上被自己换成咕噜照片的头像,唇边挤出一个苦笑。
“真是自以为是。”
夏木繁曾一度以为自己在沈渡心里是有些不同的,那些温暖的怀抱和耳边的低喃不是假的,可后来的疏离和临别前的无所谓也不是装出来的。
夏木繁想,也许在沈渡的心里,自己和咕噜一家三口没有什么区别。他可以毫无芥蒂地将浑身狼狈又肮脏的自己抱回家,和带回去三只流浪的小猫相比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毕竟夏木繁清楚沈渡不是个难以接近的人,这点夏木繁两年前在还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就已经领教到了。
所以夏木繁把沈渡所做的一切归结于他为人心善,救他与救猫对沈渡来说毫无区别。
夏木繁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而感到羞耻,他甚至开始怀疑若不是沈渡的教养,会不会一早就觉得他烦了,不然为什么余思年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其实夏木繁知道自己有个毛病,他喜欢去讨好别人来换取对方对他的喜欢。
在孤儿院时他表现得最听话,于是院长妈妈总会夸他乖和懂事,上学之后他表现得最刻苦,所以老师会因为同情他格外对他关照。
后来遇到沈渡。
夏木繁利用了沈渡的善良,用一次次示弱来试探他的底线,而沈渡也不厌其烦地给予了他回应,仿佛夏木繁无论做什么都可以得到宽恕。
只有夏木繁在每一次接触中动了心,冷静的沈渡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真神,以睥睨的姿态看他,像看着一个不识好歹的顽劣孩童。
夏木繁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想沈渡有没有一刻后悔将他带回家,在他离开后,又是否会觉得轻松。
作者有话说:
沈渡动了心,只怪他太能装。
最后的平静
被人夸心善的沈渡并不知情,他有些疲倦地仰靠在办公椅上,城市璀璨的照明从身后宽敞明亮的落地玻璃窗射进来,照亮了他整洁的办公桌,也将他刻意隐藏在桌角的相框照了清楚。
这些日子沈渡回家的时间越来越不固定,要不是还惦记着家里那三只小猫,几乎快要住在联邦大楼里了。
门外响起一阵规律的敲门声,沈渡重新坐直身体,平静地说了声进。
“忙什么呢?”来人是余思年,两个人虽在同一栋大楼里办公,但平常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没等沈渡回答,他大剌剌地拖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无聊地摆弄着桌上摆着的姓名牌。
沈渡没回答余思念的问题,而是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已经下班了。”
“你还知道已经下班了啊?”余思年把刻着沈渡名字的姓名牌放回桌上,转头又看到角落里的相框,于是好奇地拿起来看了一眼。
本以为是类似全家福或是沈渡本人的形象照之类,没想到居然是被他领养回去的三只小猫。
“你什么时候搞温馨这一套了?”余思年揶揄道,怀疑相框里还有其他猫腻,正打算把后盖掀开来检查一下。
“小夏新换的头像,我觉得不错。”沈渡出声打断余思年的动作,眼睛依旧盯着显示器里的文件。
余思年动作一顿,表情有一瞬间不自然,接着他撇了下嘴把相框放回原来的位置。
动作虽然称不上温柔,但绝不算粗鲁。
只是相框的金属边缘磕在木质的桌面上还是不可避免地发出一声脆响。
沈渡抬起眼皮平静地看了余思年一眼,片刻后说道:“怎么?”
余思年偏过头想了一下还是想不明白,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问道:“你什么意思?”
“我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了。”沈渡终于放下手中的工作,坐直身体正色道,“在我把人带回家时你就想到了吧,不然你也不会见到他第一面时就针对他。”
“我什么时候针对他了,”余思年想起什么,反驳道,“你是说从他公司回来之后发烧那事?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思年再了解沈渡,也猜不透他把人贸然带回家究竟存了什么样的心思。
而且那阵子正是夏木繁名声最差的时候,作为朋友,余思年自然是不愿意沈渡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
所以才故意用话刺激夏木繁,想让他认清自己的身份知难而退。
“我不是在翻旧账,”沈渡沉声道,“是我的原因。”
是他自以为只是动了恻隐之心,才让身边人误会了他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