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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渡闻言面色不虞,食指朝马西南的光脑点了点,意思是让他把李总叫过来。
马西南连忙点头应是,然后避重就轻地对光脑那头的人说了下这边的情况。
坐在另一侧沙发上的安柏听见后不得不在心里感慨,这经纪人说话的水平可真不一般,明明是他们救了夏木繁,到他嘴里反倒成了夏木繁被他们扣在这了。
不过这么说也对,不夸张点怎么引那条色鱼主动落网。
自己觊觎已久的肥肉,都已经闻到肉腥味,就差入口品尝了,却被肥肉溜走了,还险些落到了别人的盘子里。
李东林听了马西南的描述后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他站起身蹬了蹬两条肥硕的腿,努力抻平裤子上堆叠的褶皱,然后大步流星地往马西南说的那间包厢走去。
李东林到的时候,马西南赶忙跑到门边准备先提醒一下他,哪只还没等他出声,就被一句废物给打断了。
夏木繁哪怕还没完全恢复,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抑制不住地在沈渡身上哧哧笑着,迷糊中带着些可爱,不像是中药,反而像是醉酒。
沈渡还记得两年前在农科大试验田里,那个用草帽扇着风的少年,就那么顶着张干净又明亮的笑脸闯入了他的视线。
沈渡一直以为那样一个对植物充满热爱的人,能种植出亚特兰星上第一支玫瑰,并将其毫无保留地赠与联邦用于研究的人,即便脱离了农科大学生的身份,总有一天也会再次与他相遇,也许是在联邦的研究院,亦或是某项新成果的新闻发布会上。
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现在这样。
夏木繁此时的笑容,与记忆里那张脸逐渐重合起来,沈渡一时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却在听见敲门声响起时敛去了眼底的疑惑。
马西南再次入内,身后跟着毫无所知,一脸傲慢的李东林。
进门前他就想好了,但凡能来这里消费的都是身份显赫的人,遇到给他面子的还好,把夏木繁要回来就成,若是遇到不好惹的,这夏木繁也不能白便宜了别人。
安柏从这俩人一进门就一直盯着,马西南还好说,毕竟已经见过一面了,李东林的表情可就有意思了,先是倨傲,在看清屋里情况之后只有一瞬的愣怔,立马换了一副嘴脸。
安柏觉得这李总在娱乐公司做高管都屈才了,就这演技全星系影帝至少可以提个名。
此时李东林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在夏木繁和沈渡之间来回逡巡,贪婪的欲望在扫视过夏木繁时露出了一丝不甘的神情。
“外长日理万机,小夏这事还用劳烦您亲自过来。”李东林说这话的时候注意观察了一下沈渡的表情,想从中看清他对夏木繁的态度。
“我怕我再不出现,这小孩就真的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沈渡的话里包含着一股对夏木繁保护,不仅李东林没想到,连坐在一旁一直看戏的安柏也惊了一下。
跟其他皇室人早早与世家大族之间订下婚约的人相比,32岁的沈渡是个特别的存在。
他是王后年纪最小的弟弟,从小养在海吉星的外祖母身边,接触到的大多是些民风淳朴的百姓人家,到了该上学的时候才被母亲接回亚特兰星的主家。
沈家作为亚特兰星上第一大家族,又是皇室姻亲,本该一早就为沈渡觅得一位淑女作为妻子。
可沈渡自由漂泊惯了,加之性格并不太好相处,拒绝过几次之后,就不再有大家族的人上赶着来求亲了。
安柏比沈渡小了10岁,从小就喜欢黏在小舅舅身边,赶都赶不走。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沈渡把一个外人划分到他的领地里。
脱险
夏木繁没想到沈渡能做到这个份上,兴许他早就不记得两年前的夏天,那个送给他玫瑰的人。
此刻的他对于沈渡来说,应该算是一个陌生人了。
当年他作为一个几乎不关注时事的种田人,还是晚上回宿舍刷校园论坛才知道自己的那支玫瑰居然是送给了亚特兰史上最年轻的外交部长。
论坛里各种偷拍的照片,有的是沈渡坐在台下一脸认真地看着台上,也有他在台上含笑回答学生们的提问。
但无论哪个角度,都没有夏木繁送他的那支红玫瑰。
可能是花茎太湿,拿着也不太方便吧。
夏木繁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一样把那些植物当作宝贝,尤其是像外长那样见多识广的人,外长兴许觉得他是个奇怪的人,还是出于礼貌收下了那支正在滴着水的玫瑰花。
一想到自己在这么个大人物面前卖弄学识,夏木繁就希望能有个时光机,让他穿越回去捂住那张话多的嘴。
因为太过尴尬,夏木繁尽量不去回想那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天的场景在夏木繁心里也渐渐淡去。
而此刻,他也很希望沈渡不要记起他。这样他就只是一个被资本胁迫的受害者,而不是像网上骂他的那样,读那么书有什么用,最终不还是为了钱。
作为孤儿院里长大的孩子,被保护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沉迷了,即便是在头脑不清的情况下,身体还是感知得到。
夏木繁不禁用力收紧了抱住沈渡的手,想牢牢记住这一刻偷来的安稳。
感受到夏木繁的不安,沈渡纵使是有万般的疑虑,也只是贴着他耳边说了声:“乖,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