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 / 9)
这银针来得好快,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彷佛黑夜中忽然点燃又熄灭的灯火,只见一道光闪过眼前,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刀光一闪!
好快的刀!
那只是把普通的刀,一把三寸长的刀,却有着神奇的抛物线,竟以一把飞刀打落了三支银针,且竟快的让三支银针黏在一起,就宛如看见了黑暗中天空画破天际的一道流星。
半截飞刀刺入墙中,三支银针却跌落地面,世间竟有如此玄妙之手法!
此人终於现身,站在yan台边,竟是白日时赌场内出现的徐家大小姐,虽然身高的珠宝手镯都已脱去,身上也只是件普通服饰,但那张脸却不会让人忘记,至少张三快不会忘记她。
她的身上隐隐透出淡淡的香气,那是种经脉的医药之香,一gu张三快相当熟悉,也不会忘记的味道。
那美丽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孤高清冷,她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好似世间的事情她都不为所动,没有什麽事情能够改变她。
但她的眼神却很明亮,一对眸子如中秋十五的月圆。
张三快捡起了银针,再拔出墙上的刀。将银针擦拭乾净,并将刀收起,他的动作有些慢,彷佛心中有些事情牵挂着。
「这种刀法,果然只有你会。」nv子望着张三快的背影说道。
张三快道:「的确只有我。」
nv子道:「你不请我坐吗?」
张三快道:「你若想坐,我也赶不走。」
顿了一会,接着道:「你若不想坐,请了也没用。」
nv子并没有回话,迳自在桌边坐了下来,继续望着张三快的背影。
张三快转过身来,望着眼前的nv子,她的容颜宛如仙nv下凡,只不过偏偏如仙nv无yu般,毫无任何的表情或情绪,若是能有一颦一笑那该有多好?
nv子也看着张三快,轻声地说道:「你似乎变了很多。」
张三快淡淡说道:「你也变了不少。」
nv子说道:「自从你离开後,我……」
张三快打断她,说道:「冰心,你不该来的。」张三快走到了她面前,将三支银针缓缓地放入她手中。
「五年前我便是败在这刀。」徐冰心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收起了银针,接着说道:「再给我五年,甚至是十年,我或许仍然会败在这刀之下。」
张三快看着她的脸,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就同她一样。
徐冰心伸出手想0张三快的脸,说道:「我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我竟然还会再见到你。」
张三快却退了开来。
呼!呼!呼!
寒风冷冽的吹着,窗外的树叶漫天飞扬,也吹入几片到了房内。
田湘湘正在床上熟睡,她睡的正熟正甜,样子就纯真如刚出生的婴儿,睫毛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修长,一gu冷风吹来,她将拉了拉被子,盖得更紧了。
张三快转头看了看田湘湘,说道:「我们还是离开这吧。」
徐冰心转过身一跃身飞出了窗外,张三快跟在後头,并轻轻地关上了窗,深怕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田湘湘,今天一整天对她来说已经太累了。
一刻之差徐冰心已到了数尺之外,但张三快并不太放心田湘湘一人留在客栈内。
张三快回过头看向客栈,窗边守着几个黑衣人,显然是刚开始的那几人,有他们在田湘湘肯定是相当安全的,脚步一蹬赶上了徐冰心。
这两人的速度极快,一路经过了几个小村落,大多数的人家都已经睡了,只有几户还点着黯淡的油灯。
途中还有间破旧的庙,在其中睡了几个赴京赶考的书生,身上穿着单薄的衣物,蜷曲着身子窝在墙角,身上打着颤抖,张三快生了火堆让他取暖,但他却不知道,只是觉得暖和了许多。
接着又越过了一片树林,其中的动物也都正在休息,他们从其身边经过,却没有吵醒任何到一只飞禽走兽。
最後飞过一道河流,水面平稳如常,没有一滴水花溅起,到达徐家时也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
徐家的门相当高大,是由中而分左右两侧的门,大约有三层楼那麽高,从底至上却是一尘不染,而门前站着几个人。
他们看见徐冰心立即上前,恭敬地说道:「小姐,您回来了。」接着向後喊道:「快点开门,小姐回来了!」
门马上打了开来,里头站了两排的人,齐声恭迎道:「小姐,您回来了。」
张三快跟在徐冰心身後,沿路上接有侍从向徐冰心请安,直到走至养生殿後才没有人,因为这养生殿是徐家人才能进入的地方,在内头虽然也有护卫但若没有发生紧急情况,他们是不会现身的。
终於到了徐冰心的房内,这里既明亮又温暖,与外头成了强烈的对b,这里的一切都是这麽完美,彷佛置身在了桃源仙境一般。
房内已有两个丫环在床榻边等着服饰徐冰心,她们低着头,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在她们眼中主人就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能够多看一眼,更不能够奢望。
徐冰心挥了挥手,道:「都下去吧,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
两个丫环答了声是,便悄然离去,安静地连关门的声音都很轻。
桌上有着两只杯子、一个茶壶,从雕工来看肯定是jg品中的jg品,茶壶并不大,但上头却雕了一只凤凰,可见此工匠的手之巧。
徐冰心坐在桌旁,倒了一杯茶,说道:「我知道你不饮酒,特意准备了上等的香茗。」茶杯内还冒着烟,水竟还是热的。
张三快并没有任何动昨,只是显得yu言又止,接着又轻声说道:「对不起……」
两滴泪水轻轻滑落,在这张脸上显得格外醒目,但却仅仅只有两滴。
「你虽嘴上说着道歉,但你的心里可真的有这麽想?」徐冰心擦去眼泪,恢复了一如往常的神情,好似刚刚什麽事情都没发生。
恩湖恩怨本无对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徐冰心再伸出手,这次张三快并没有闪躲,她0着张三快的脸庞,柔声说道:「那三年岁月,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接着又问道:「对你来说却是如何?只不过是对我的补偿吗?」说着却越是激动。
三年的日子或许不长,但也绝不会太短,尤其是人还年轻的时候,每分每秒都是相当珍贵的,更何况是三年?
他们当然都还很年轻,三年的时间对他们来说是什麽?
张三快淡淡说道:「所有事情有必须付出代价,这是天经地义的。」
「难道你就不曾动过心吗?难道你永远都是这麽清醒?」徐冰心说着,眼泪又滑落了下来,这就像是世间最凄美的风景。
张三快默然不语,他犹豫了?
有时候太过清醒并非是一件好事,昏迷的时候至少伤口不会痛,可以在睡梦中逃避着一切,但是人终究还是会清醒过来的。
可是有谁知道人生说不定只是场梦?
永远不会醒来的梦,所有人都在逃避着,因为触碰到伤口太痛了,所以宁愿永远活在梦中。
沉默了半晌,房内只有风的声响,外头也只有微微的人声,夜已入深。
张三快说道:「你若愿意回家,就不该再出去的。」
徐冰心站起身来,说道:「虽然现在我什麽都有,但我并不快乐。」
张三快看着徐冰心的表情,那是一种对过往充满怀念,只想要回到过去的时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