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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谋论一下,你们说他能拿那些奖,会不会跟这位大佬有关系?”
“本来觉得他挺帅的,结果是gay啊,还卖屁丨股,可惜了……”
……
看到这里,钟渝呼吸急促,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消息还在不断地刷新,但他不想再继续看了。
早在当初,他就预想过会有不好的后果,没想到还是以他最不希望的方式,在他最受人瞩目的时候,被撕开在所有人面前。
他僵立在原地,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现实本就如此,周围的视线愈发稠密,带着不屑与鄙视,如利刃般万箭齐发,将茫然的他凌迟得遍体鳞伤。
钟渝低下头,嘴唇紧抿,强迫自己忽视四周的人,大步往回走。
这件事太突然了,他毫无防备,几乎是抱着逃避的心理,想去图书馆收拾东西,先回到家冷静一下,再好好思考处理办法。
走到一半,手机再次震动,望着来电显示上辅导员的名字,他的心也跟着剧烈颤栗,深深吸了口气,才接通电话。
“袁老师……”
“钟渝。”辅导员的声音听着稍显凝重,尽量委婉地问:“看到群里关于你的……传言了吗?”
钟渝垂下眸子:“刚看到。”
“我今天有事不在学校,临时赶不过来。”辅导员斟酌了下措辞,“你能先跟我讲下大概情况吗?我心里好有个底。”
“我之前在酒吧兼职。”钟渝简略地说,“至于……”他不想说那两个字,“那是我的私事。”
电话里说不清楚,辅导员沉吟了下,说:“这样吧,明早你有空吗?我找你具体了解下情况。”
钟渝:“好。”
出了这种事,闹得那么大,还涉及到千挑万选出来的特奖候选人——他已经看到有人到处刷“特奖候选人品行不端”这句话了,学院不可能不重视。
调查是肯定的,辅导员谈话只是第一步,后续可能还会有人约谈他,他将面对的不光是一轮轮的诘问,还有舆论的风暴。
“你说去酒吧是为了兼职, 有什么能证明吗?”袁颍尽量温和地问。
对面的青年面色看起来似乎很平静,只是脸色略显憔悴,这样的……传言, 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毁灭性的,不光是他本人,就连推举他的学院的压力也很大。
她当了钟渝快三年的辅导员,对他的家庭情况和性格也算比较了解, 这个学生虽然家境不好, 但本身很优秀, 如果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么……
“有工资流水。”钟渝镇定道,“还有我当时的经理也可以作证。”
能证明就好,袁颖心里稍微放松了些:“你当时做的什么工作?做了多久?”
钟渝简略地说:“调酒师, 三个月。”
袁颖点了下头, 犹豫片刻,还是说:“虽然我这样问可能不太好,但是我想知道当初为什么选择酒吧作为工作地点?”想要兼职的学生不在少数, 为此学校图书馆和食堂都有提供勤工俭学岗位,或者学校里的咖啡馆、奶茶店等,都是不错的选择。可为什么要去酒吧呢?毕竟那种场合, 不太适合学生……
“因为工资高。”钟渝坦诚道, 都到了这种程度,没有隐瞒的必要, “学校应该没有哪一条规定, 不可以在酒吧打工吧?”
“这倒没有……”
酒吧工资确实相对比较高, 袁颖理解了,同时心情有些复杂, 她考虑得还是不够全面,对于钟渝这样的孤儿,要多辛苦才能够支持自己上大学?
“你稍后给我提供一份工资流水,以及酒吧的名字地点,会有专人去调查核对。”袁颖顿了顿,接下来的才是更要紧的部分,她有点不太好说出口:“那关于你被……包养的传言呢?”
昨天在电话里,钟渝避开了这个问题,这给了她一种不太好的猜想。
钟渝沉默了。
他垂下眸子,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说。”
袁颖心头一紧,追问:“那有没有这回事?”
钟渝再次沉默。
袁颖心急如焚,青年的沉默到底是一种无声的抗拒,还是无话可说的默认?
“这关系到你接下来的特奖评选,以及后续所有的推优、甚至是保研,我希望你能如实地说明,如果有什么困难的地方,老师会尽量帮助你!”
过了好一会儿,钟渝终于抬起头来,看得出来他极力想保持冷静,但还是太年轻了,又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难免泄露出几分焦躁与无措。
“这是我的私事,我只能说问心无愧。”钟渝压抑着翻涌的心绪,有条不紊地为自己辩护:“我并没有做过任何违反校规校纪的事,我的私事也与我的品行无关,更何况我如今的成绩与奖项,都是我自己努力获得的,从来没有走什么捷径。”
袁颖暗里叹了口气,从他一直回避包养与否的问题,她猜或许情况与之接近,但又不完全是……
她换了种更委婉的问法:“那你们现在……还在一起?”
钟渝抿唇,这是他焦虑紧张时,无意识的小动作。
“是。”
袁颖心里有数了,难以避免地感到失望,失望之余,又有点可惜。
这件事闹得很大,又恰逢特奖评选,影响很不好,上面的领导非常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