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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很累。”杜少恒闷闷不乐地灌了口酒,“毕竟我们是异地恋,学校里事情又多,各自都很忙,有时候几天也说不上两句话。”
钟渝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只能默默地陪他喝酒,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我们之前吵过好几次,每次都是我去哄她,其实我也挺累的。”杜少恒叹了口气,又给自己续了杯酒:“上一次她说想分手,我请了假跑过去陪她,然后我们和好了。之前她来看我,还给我带了礼物,我真挺开心的,但是没多久我们又开始吵架。”
他自嘲地笑了笑,“本来还以为我们能走到结婚的,确实想的太早了。”
“你还喜欢她吗?”钟渝问。
“喜欢啊。”杜少恒笑笑,有些不好意思:“她是我初恋,暗恋了好些年呢,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那她呢?”
“她啊?”杜少恒认真地想了想,不太确定:“应该也还是喜欢我的吧?分手那天,我听到她一直在哭。”
钟渝眉心微蹙,不太理解:“既然喜欢,又为什么要分手?”
“很复杂的。”杜少恒惆怅道,“谈恋爱不是喜欢就够了,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现实因素,性格、家庭、时间……我们还异地,只能视频或者电话。”
他把酒杯放回木质桌面,“打个比方吧,比如我看到个好玩的东西,就想分享给她,但是她可能在忙,等她回消息的时候我可能已经不觉得好笑了。同理,对她来说也一样,久而久之,就会有心理落差,觉得别人的男朋友怎么怎么样,然后就会不开心。”
钟渝明白了,谈恋爱除了要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要有共同话题,以及足够的相处时间。如果不能得到及时的回应,分享欲就会渐渐消退,感情自然也会逐渐降温。
他沉吟了下,安抚道:“或许你们只是需要短暂地分开一段时间,等你们都冷静下来,再好好沟通沟通。”
“也只能先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杜少恒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哲学家附体:“谈恋爱就是这样,患得患失,抓得太紧了反而更容易失去,还不如顺其自然。”
钟渝浅淡一笑:“嗯。”
“不过话说回来,你会患得患失吗?”杜少恒忽然又问。
钟渝微怔,沉默几秒后,轻声说:“不会。”
杜少恒羡慕地看着他:“那看来你们感情很好。”
钟渝笑容淡了些,没说话,仰头喝尽了杯里的冰啤酒。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不是自己的,他和贺云承不会有结果,又怎么会患得患失?
送走杜少恒,他回到家,东西已经打包好了,要去贺云承的新房子住一段时间。
是一套独栋别墅,在市里寸土寸金的位置,毗邻湿地公园,来了个闹中取静。别墅地上地下各两层,是贺云承回国后才置办的,之前在装修,到现在才能住人。
两人并肩逛了一圈,别墅布置得很有格调,带一个小花园,庭院里有水池,种了花草和景观树,还有阳光房。一楼是会客厅、厨房和保姆间,二楼是卧室和健身房,负一层是游戏室和家庭影院,负二层有个恒温泳池,储酒间占据了整面墙的玻璃柜里,分门别类地摆满了名酒。
如果在以前,钟渝或许会暗里惊森晚整理叹一番,但和贺云承在一起久了,见多了也就麻木了。
“什么时候出发去g省?”贺云承靠在阳光房的沙发上,注视着旁边正在画画的钟渝。
“下周。”钟渝拿画笔沾了颜料,他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在画建筑图纸,偶尔会画点别的放松下神经。至于g省,他答应了加入宋明璟的团队,参加下半年即将到来的霍普杯,今年的题目与乡村建设有关,商量之后众人决定去g省采风。
“待多久?”
“可能半个月。”
“好吧。”贺云承打了个哈欠,闭上眼昏昏欲睡。
钟渝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抬眸看了一眼,人已经睡着了。
阳光房里是恒温的,紫外线和噪声被玻璃隔绝,但又不影响看外面的风景,的确非常适合睡觉。
半小时后,他放下画笔,微微蹙起了眉。
纸上不是他原先想画的风景,而是睡着的贺云承,神情和姿势与面前的人一般无二。
他心跳乱了一瞬,努力去回忆刚才的细节,发现大脑里竟然一片空白,好像不知不觉就画了出来。
钟渝面无表情地取下画纸,想揉成一团扔掉。
可揉到一半,他又顿住了,抿了抿唇,将画纸重新展开。沉默地看了许久,他闭上眼睛,轻轻地叹了口气……
贺云承醒来的时候,钟渝已经画完了,他凑过去,是一副挥毫泼墨的山水画。
他不懂国画,只是觉得画得很妙,倏然福至心灵:“你能不能也给我画一幅?”
钟渝睨他:“画什么?”
贺云承指了指自己,笑眯眯地说:“画我。”
钟渝垂下眸子,声音很轻:“我不会画人。”
贺云承“啧”了声,“好吧,那随便什么都可以。”
颜料已经干了,钟渝用毛笔沾了墨,潇洒地落了个款:“这幅送你吧。”
“我改天找人裱起来。”贺云承神采奕奕,站起来活动了下酸胀的肩背:“游泳吗?”
“嗯。”钟渝低头整理桌面,“你先过去,我一会儿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