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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承轮廓深邃,眼瞳是特殊的青灰色,典型的混血长相,但钟渝还是确认了下:“你母亲是美国人?”
贺云承“嗯”了声,“她和我父亲是大学同学,被爱情冲昏头脑草率结了婚,没几年两人就掰了。”语气不带情绪,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父母,而是其他毫不相关的人。
钟渝垂下眸子。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后果他再清楚不过,他妈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相比贺云承父母,还要更惨烈些。
贺云承没察觉到他情绪短瞬的低落,打开了话匣子般道:“别看我现在长得高,但其实我发育得比其他人晚,我刚到美国上学的时候才十三岁,同龄人都比我高一大截,英语也说不太好,如果拳头不够硬,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
钟渝倒是不意外,无论美国还是国内,都不乏校园霸凌事件,尤其贺云承这样的混血,和其他人长得不一样,就容易被视为异类。
他想起路易斯那句不屑的“杂种狗”,想来贺云承以前没少听,他回应的方式,大概率就是通过拳头。
不过他还是有点讶异,贺云承居然会和他说这种事。
热气蒸腾,钟渝略感乏力,顺着贺云承的力度往后靠:“你以前经常打架?”
“嗯。”贺云承点头,无所谓地说:“我父母从来不管我,打架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
他说得轻松,但在那种青春期敏感的年纪,常年被父母忽视,家庭关系淡漠,长不长歪另说,成年后也很难和人建立长期亲密关系。
钟渝没法评判别人的家事,遂问:“现在呢?”
“现在嘛……”贺云承把玩着钟渝的手指,唇角微勾促狭道:“当然是和人讲道理。”
他成年后就很少和人动手了,毕竟发泄的途径多了,比如做丨爱……
想到这里,他微低下头,暧昧地再次咬上钟渝后颈,印在刚才的齿痕上,牙齿叼着那块软肉轻轻碾磨。
颈后麻麻痒痒,沿着脊柱蔓延到尾椎,带起异样的感观,钟渝手指微微蜷起,不自觉地缩了缩肩膀:“我明天还要上课。”
贺云承颔首,“睡觉吧。”
泡得太久,水都快凉透了,贺云承长腿一迈,率先出了浴缸,抓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腰间。
钟渝双腿发软,扶着浴缸沿想站起来,下一秒贺云承回身弯腰,把他从浴缸里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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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那天,李岩开车来接钟渝。
钟渝没让他来校门口,车停在了一条街之外的路口。
贺云承也在车上,车门打开时,视线在钟渝身上停顿了一秒。
人坐到了身边,狭窄的车内空间似乎也跟着明亮了起来,只是太过安静,贺云承板起脸,话音毫无波澜:“走吧。”
李岩打灯起步,抬眸瞥了眼后视镜,后座两人都没什么表情,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
钟渝是那种如果不跟他搭话,就根本不会主动开口的人,贺云承则是眼高于顶,只有别人去迎合他,没有他去迁就别人。
李岩暗自摇了摇头,明明是睡在一起的两个人,看着还跟陌生人似的、
他们能在一起那么久,也着实出乎他意料。
一小时后,车缓缓停在俱乐部前,李岩去停车,穿着polo衫的负责人热情地迎上来。
“其他几位已经先到了,您二位要先去换衣服吗?”
贺云承:“嗯,带路吧。”
负责人边走边介绍,“我们这边呢是有房的,带有淋浴间,东西都是全新的,您看是要去公共更衣间,还是……”
贺云承眉峰轻轻一挑,转脸看向负责人:“行啊,去看看你们的房。”
负责人更热情了,“好,您这边请。”
钟渝跟在贺云承身边,俱乐部很大,几乎占据了小半个山头,不远处有一排造型别致的小房子,欧式田园风的白墙红屋顶,应该就是负责人说的房。
“您也知道我们刚开业不久,但房只剩这一间了,其他的都被订了。”负责人邀请他们进门,卖力地推销:“我们这里有全京城最好的草场,马都是赛级名种,不论是打球还是赛马,您都能得到最好的体验。”
房间布置是复古风,原木色的家具颇具质感,与其说是更衣间,更像是休息室。
贺云承打开淋浴间的门,只有一个花洒,空间不是很大,但色调柔和暧昧,莫名适合做一些隐秘的事……
他眯了眯眸子,眼底闪过些意味深长:“好啊,就这了。”
李岩把装备送了过来,便有眼色地和负责人退开了,屋子里只剩了钟渝和贺云承。
贺云承当着钟渝的面,毫不避讳地换起了衣服,他穿了黑色的polo衫,下身则是白色的修身长裤,比模特还要完美的身材比例搭配深邃五官,使得他看起来俊美非凡。
他穿好了护膝和皮靴,没有戴头盔,手指勾着头盔的系带晃了晃,另一手拿着球杆,向着门口的方向偏了下头:“走吧。”
他们跟着指引,一前一后来到了马球场。
人竟然不少,有男有女,钟渝大致数了数,加上他和贺云承,一共有十三个人。
此时球场上有几个人正在练习,各色马匹驰骋在宽阔的草场上,其他人则围在球场边,欢声笑语与喝彩声混杂在一起。
高彦磊最先看到贺云承,老远就对他挥了挥杆:“云承,快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