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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说得对,在酒吧里,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没人会在意,更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得罪路易斯这样的人。何况酒吧卫生间隔音极好,就算他叫破喉咙,外面也不一定听得见。
“宝贝,别乱动,不然我可不保证不弄伤你。”路易斯警告道,一只手仍旧紧紧地按住钟渝,另一只手不规矩地在他身上游走。
钟渝深吸口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
见他这么识相,路易斯轻笑了声,放轻了禁锢的力度。
“虽然这里没有海滩,但我会让你感受到激情。”路易斯轻佻地说。
耳畔的呼吸声愈发粗重,钟渝冷静地咬紧牙关,当他感觉到有异物隔着衣料蹭在背后,刹那间头皮一麻,鸡皮疙瘩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在路易斯拉开他衬衣下摆,滚烫的手贴上他皮肤时,他再也忍受不住,抓过洗手台上的陶瓷香薰瓶,用力往后一砸。
“啊!”
路易斯痛叫一声,捂着额角退后了两步。他缓了好几秒,将捂额头的手放到眼前,看到手心的鲜血时,脸色一变,愤怒地骂了句脏话。
钟渝呼吸急促,表情依旧镇定,只是拿瓶子的手止不住发颤。
路易斯十分爱惜自己的脸,此刻破了相,简直怒不可遏,伪装出来的绅士面孔全然破碎,猛地上前钳住钟渝的肩膀,对着他举起了拳头。
肩膀被捏得剧痛,钟渝避无可避,闭上眼睛准备迎接痛楚。
就在此时,门突然被人踢开。
路易斯动作一顿,恼怒地回过头去。
贺云承懒洋洋地插着兜,目光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着重在路易斯流血的额头停留了下,就见他挑了下眉,勾起唇角悠悠道:“啊,打扰了二位的雅兴,真是不好意思。”
路易斯睨着不速之客,不悦道:“你来做什么?”
“洗手。”贺云承说,慢条斯理地走了过去。
见他目不斜视地越过自己,路易斯眯了眯眼睛。
钟渝靠在洗手台边,来人比路易斯还高,就那么面带笑意地向他走来,压迫感扑面而来,越靠越近,他后背逐渐绷紧。
这两个人看起来应该认识,如果他们要对他做什么,那么……
他捏紧了瓷瓶。
那人走到近前,目光轻描淡写地在他身上一扫,便漠不关心地移开,果真把手伸到感应式水龙头下,耐心地洗起了手。
他洗得格外认真,每根手指都仔细地照顾到了,哗哗水声里,洗手间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他的站位也非常巧妙,正好是路易斯和钟渝之间,把两人隔开了。
“at!”路易斯终于受不了了,脸色铁青地说:“你最好不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贺云承莫名其妙地瞥他一眼,边说话边唰唰唰扯了好几张擦手纸,擦完后故意扔在了路易斯脚边。
路易斯急忙后退,配着他铁青的脸和流血的额头,这一幕看起来有些滑稽。
但钟渝根本没有心情笑,他站直身体,整理好凌乱的衣服,犹豫一秒,还是将瓷瓶轻轻放回到原来的位置。
那人好像这时候才注意到他,好整以暇地打量了下他,随即竟抬起手来。
钟渝下意识想躲开,但一触到他眼神,不由按捺住了。
下颌被捏住,只能顺着力度抬起,那人语气亲昵:“刚和我闹完脾气,就有新欢了?”
这动作太过亲密,钟渝呼吸微滞,沉默不答。
路易斯意味不明地看着他们:“at,你的人?”
“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
钟渝维持着僵硬的姿势,这个叫at的人有着灰色的瞳孔,五官轮廓深邃,看着像混血,而那双灰眸看似含情,实则冰冷。
这人和路易斯认识,并且关系不怎么样,一个不小心,他就会成为两人争斗的炮灰。
路易斯居然笑了,又恢复了彬彬有礼:“你的人打伤了我,如果没有补偿,恐怕说不过去吧。”
贺云承眉峰轻扬,“你想要什么补偿?”
路易斯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要他陪我一夜,如何?”
“哦。”贺云承好脾气地点点头,“那我帮你问问他。”
话落他回头看向钟渝,“愿意吗?”
钟渝蹙紧眉,冷冷道:“不愿意。”
“看吧,他不愿意。”贺云承笑眯眯地摊手,“倒是堂兄你,再不去医院,伤口就要愈合了。”
路易斯这才想起来额头上的伤,脸上的完美面具立时破裂,恶狠狠地瞪了眼钟渝,边打电话边急匆匆地离开。
钟渝没想到路易斯竟然这么爽快地就走了,但还是没有放下心,先不说后续他会不会找自己麻烦,眼前这人的态度也很奇怪。
相比他的心事重重,贺云承的心情就相当美丽了。
路易斯离开的背影迅速消失,他嗤笑了声,这傻逼最看重的就是他的脸,生怕磕着碰着,从鼻子到眼睛都买了巨额保险,也不知道等他死了后那俩眼珠子是不是能烧出钻石来?
该,打得好!
贺云承心里鼓掌,忽然听见有人说“谢谢”。
音色清冷,就像有人往他耳边撒了一捧雪,但也着实好听。
他转过头去。
钟渝猝不及防对上他视线,很快垂下眸子,又说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