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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她将吸收的灵力尽数输给了明旬,又给他贴了两道止痛符,再喂他几粒丹药。
长时间躺在床上,肌肉会萎缩,从第二日开始,时落每天会替明旬按揉两个小时。
不过若想要明旬打败脑中那东西,还得带他去山顶。
山顶的玄武之气最是浓郁。
时落打算自己先探探路。
她将张嘉几人跟老头都留在客栈照顾明旬,自己则往山顶去。
天气还冷,又是清早,爬山的人不多。
像时落这般一个人上去的更少。
到了这地方,小藤蔓都活跃了不少,时落寻了个无人之处,将小藤蔓跟小黄都放出来,由着他们玩耍。
只是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时落脚步一顿,她招回小藤蔓跟小黄。
而后离开山道,朝山里走去。
冬日山里枯黄一片,倒是能一眼看到周围景象。
时落视线定在远处那一抹淡黄色上。
她带着小藤蔓跟小黄走了过去。
这处山路崎岖,时落走的倒不怎么费劲。
时落脚步轻,不过踩着地上的枯枝时仍旧惊动了坐在一片枯草中的女人。
女人转头,木愣愣地看向时落,半晌,才问时落,“你也来爬山?”
时落不明白女人为何在说起这话时面上死气又浓了些。
她环顾一圈,说:“这里不是自杀的好地方。”
女人顺着时落的视线将这里再打量了一遍,她点头,赞同时落的话,“你说的不错,在这里往下跳,会落到下面斜坡上,到时候滚下去,应该是死不了的。”
“你在犹豫,你心里还有不舍之人。。”时落总能一针见血。
女人笑的僵硬,“是啊,要不然我就去山顶了,从那里往下跳,那必死无疑。”
“活着虽难,可还是得活着。”半年了,时落也没学会怎么安慰人,她的话听着总是干巴巴的,还面无表情,不了解她的人总会认为她这是没有同情心。
“妹妹,你这话是不是从哪本书上背下来的?”不知为何,听到时落这张年轻的脸,说出这句看似简单,想想也挺沉重的话,女人就有点想笑。
她此刻坐在一块石头上,女人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要不要过来坐坐?爬到这里应该是很累了。”
时落没客气,走了过去。
才到坐下,女人又让她等等,她在旁边捞了一把干草,铺在石头上,“这么冷的天,女孩子别坐冷的地方。”
这是个习惯照顾人的女人。
时落道了谢。
“能有个人跟我说说话,说不定过一阵我就不想死了,我还得感谢你。”女人自嘲。
她头发半长,随意用皮筋扎着,五官清秀,若是收拾一番,也是一位佳人。
不过此刻她面色苍白,眼下黑青,嘴唇干裂,瞳仁僵硬,让她的容貌大打折扣。
有话说女为悦己者容。
这女人大概是对悦己者没了期待。
或者是曾经的悦己者。
时落坐在她旁边,没有主动问,也没无缘无故安慰。
这让女人放松不少。
两人是背着东方坐的,并未看到旭日东升的景象,不过当暖洋洋的光扫到身上说,女人心似乎也跟着暖了些。
她这才说,“我没有朋友。”
“一个都没有。”
她平常也不是个没警惕心的人,只是今天都不想活了,再考虑别的就有点好笑了,且时落又给她感觉很奇怪,让人有一种她可以依靠的感觉。
“我也没有朋友。”时落回她。
“应该有一个男朋友。”两人也没正式说,不过既然互表情意了,应该算是男女朋友了。
女人听着又想笑。
随即叹口气,“真羡慕你们这些年轻人,敢爱敢恨,敢作敢为。”
等人年纪大些,考虑的就多了,做事总是不得不瞻前顾后。
“你不过三十出头。”时落看她。
女人点头,“嗯,我三十三了。”
“以前我也是有朋友的,大学的,高中的,还有小时候的邻居,后来都没了。”女人苦笑,“以前我有工作,有社交圈,哪怕白天工作,晚上回来做饭收拾家,我也觉得开心,自从生了孩子,一切都变了。”
怀孕以后,她虽没被公司辞退,可却被调岗了,不光做的事多了,工资少了,领导还动不动就批评,同事真正关心的也没几人,她在那种环境下心情自是不好,有两回动了胎气。
“后来我老公说让我辞职,在家里带孩子,他养我跟孩子。”女人说到这里,转头提醒了时落一句,“妹妹,男人这话你可千万别信,哪怕当时他很爱你。”
自从辞职在家待产,到现在孩子四岁了,五年时间,她从一个意气风发的打工人变成了围着孩子锅台转的家庭主妇。
她逐渐跟外面的世界脱节,跟以前的朋友也没有话题说了。
别人说的是工作,她眼里只有老公孩子。
别人上街为自己买衣服鞋子化妆品,她看的是孩子的尿不湿奶粉。
次数多了,朋友也渐渐不联系她了。
她觉得恐慌,跟老公商量要出去工作。
可她老公却说她太久没工作,即便找了份,工资也是很低,且她还得早晚接送孩子,若再迟到早退几回,她的工资恐怕一分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