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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近疲累,觉得自己时时都能睡过去。”明旬苦笑,他拉开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青紫,“这样我才能保持清醒。”
身体是他的,任何东西都不能抢夺。
时落抬手,拂过明旬眼下的黑青,“你几日未睡了?”
“大概三四天?”明旬回道,“倒也不是一直未睡,我带了电击手环。”
每次睡半个小时他会醒来,确认自己还是自己,才会再睡半个小时。
“我看你是从没将我当成朋友,也从没将我的话放在心里。”时落心头生出一股怒火来,她松开抓着明旬的手,大步往门口走。
看样子是要离开明家。
“落落,我错了。”明旬上前,扣住时落的胳膊,他惊慌地道歉,“我知道错了,以后定然什么都不会瞒着你的。”
时落想甩开明旬的手,却没挣开。
她力气不小,明旬又病着,时落好奇这人哪里来的力气?
“松手。”时落担心自己用力挣脱,会伤着明旬。
“我不放。”明旬悬步站在时落面前,眸子里的哀求让时落忽视不了。
“落落,你别走,我以后有不适,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明旬没有为自己辩解,落落生气是事实。
一向矜贵自持的人在她面前如此慌乱失措,时落硬不下心。
她叹了口气,“你若不跟我说实话,我也没法保证能不能在你丢了性命之前找出救你的法子。”
明旬挨打
明旬知道,若时落决心不管他,出了明家大门,他与时落就再无干系了。
哪怕时落还会给他用符箓,那也不过是奉了师父之命,不会再掺杂各人情感。
明旬没法忍受时落将他当成陌生人。
“落落,你要是还气,你打我几下。”明旬仍旧挡着时落的去路,他说:“你要是不愿沾手,用凳子砸也行。”
“我力气很大。”时落看了他一眼,还举起拳头。
“没事,我不怕。”
几乎在明旬话落的瞬间,时落一拳砸过去,直击明旬的腹部。
这一拳时落用了七分力道。
守在门口,勾着脑袋的张嘉跟曲爱国相视一眼,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
张嘉不安地动了动脚,曲爱国忙朝他摆手。
客厅内,打完明旬一拳后,时落上前,扶着他,“疼不疼?”
“疼。”明旬再不敢欺骗时落了。
“疼就记住,以后别再骗我了。”时落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又敷衍地替他揉了揉。
明旬侧过脸,不让嘴角的笑意被时落看到。
落落这性子很好。
有事打一拳,打完,这事就算过了。
时落起身,“我饿了。”
躲在一边偷偷看的明老爷子笑眯眯地走出来,招呼时落,“饭菜准备好了,小师父,走,我们去吃饭。”
经过明旬身边时,明老爷子怜悯地看了他一眼。
饭菜清淡有营养。
先前明旬每天送去酒店的乌鸡汤就是张嫂炖的,可算是见着时落了,张嫂将十几年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
时落也没客气,照例吃了两碗米饭,一碗乌鸡汤,及张嫂特意准备的几样菜。
吃过了饭,时落彻底消了气,对明旬一如既往。
她将明旬再次拉着坐在沙发上,“你说有东西跟你抢夺身体控制权?”
“应该是。”
这事太过匪夷所思,明旬之所以没有一早告诉时落,也是想等自己确定之后,再找个机会说。
“在我极疲累的时候,我会有一种灵魂被压制的感觉。”跟着时落,明旬也算是见过了人与鬼的那些事。
时落神色微凛,这倒是她没想过的。
“明旬,你信我吗?”时落望进明旬眼底,她问道。
明旬笑道:“自然是信的,我信落落比信我自己还信。”
“那便好。”
时落干脆将明旬从沙发上拉下来,让他坐在地毯上,自己则盘腿坐在明旬对面,“我现在试着进你的识海,你别抗拒我。”
“识海是意识?”明旬猜测。
“对修道之人来说,识海便是上丹田,若每天以灵力温养,久而能视人身之气。”
明旬似懂非懂。
“若你体内有东西,只能藏在识海当中。”时落又跟明旬解释,“按现在的话说,识海是精神力,与你说的意识相似,且识海力量无穷。”
“信仰之力,感激之力是外部给你的力量,用来抵抗煞气,但是那样终究是要靠别人。”时落太过激动,她突然伸出手,抓着明旬的手,语气难掩激动,“若你的识海强大,便可从内里瓦解煞气跟阴气,甚至是吞噬赶走你体内那东西。”
时落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可行。
“只是怎么才能增强我的精神体?”明旬有些为难,“我无法吸收灵力。”
“这个我还没想到。”时落眸子暗了一瞬。
“落落,我不着急,按你的法子一步步来。”明旬却欣喜大过失望,他看了一眼两人紧握的手,语气轻快,“落落的每一个决定对我来说都是活下去的一次机会。”
时落点头。
她对明旬说:“闭眼。”
明旬依言闭上双眼。
下一刻,他额间多了一抹温热,却是时落额头抵在他额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