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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终于觉察出不对来。
她往前几步,挡在她妈妈跟时落中间,侧头看了看她妈妈,又看了看时落,一脸莫名,“妈妈,大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还是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露露开玩笑道。
“没有!”露露妈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即又意识到自己表现的太冲动,她勉强笑了一下,催着露露,“你脖子上还有伤呢,赶紧去床上躺着,我跟这位大师还有话要说,我跟大师出去说,你快点休息,休息好了伤口才能长得好,你不是最爱美吗?熬夜可不好。”
她妈妈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唠叨,在外人面前向来是优雅温和的,今晚她已经失态好几次了,露露再心大也觉察出不对了,她站着没动,问她妈:“妈,大师刚才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希望大师去看?”
“没什么意思。”露露妈直接推着女儿往床边走。
露露被她妈妈推着走,她回头看时落。
时落仍旧站在原地,不过她已经收回了视线,“既然你父母来了,我便先回去了,后续若是需要医药费,我会负责。”
时落往门口走。
“哎,大师,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露露朝时落招手,又有些不解,“还有,这里就我妈一个人啊,我爸没来呢。”
时落步子不紧不慢,她推开门,门口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男人。
男人看向时落,这姑娘他不认识,而后歪头看旁边的门牌。
没错啊,是他女儿住的病房。
“爸,你真的来了!”露露喜不自禁地推开她妈,“大师真的神了,就在前一分钟,她说你回来,你就真来了。”
露露妈哀求地看时落。
时落让开一些,露露爸爸跟她点了点头,进了门,他手上还提着公文包,衣衫也有些乱,显然是来的匆忙。
时落并未回头看一家三口,她抬脚离开。
“大师,你先别走啊,你答应我要去看看我大伯的,咱们约个时间,我带你去。”露露还惦记着她大伯的事,她总觉得刚才大师是话里有话。
许是本能,又许是说不出来的第六感,露露觉得自己不该多问。
可她是个喜欢追根究底的人,她不愿意稀里糊涂的,露露伸了伸脖子,有些疼,又缩了回去,她干脆往时落走去,“要不就明天吧,大师,你明天有空吗?大伯多躺一天,我们的心就一天不安。”
“露露!”露露妈忙抓着她,她声音听着有些尖利,“已经很晚了,大师肯定累了,你让大师先回去休息,看你大伯的事咱们慢慢约时间。”
“妈,大伯都躺了两个多月了,你不是也很担心吗?大师早一天去看看大伯,说不定大伯就能早一天醒过来。”露露越发觉得她妈妈行为有些古怪,她也没耐性了,“你们有什么话何不摊开了说,藏着掖着干什么?”
露露爸爸一头雾水,“你们都在说什么呢?怎么脸色都那么难看。”
“徐露露!你给我住口!”露露妈死死抓着女儿,用力太过,她面上的皮肉都跟着抖了抖。
“她不是什么大师,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会再找别的大师去看你大伯,实在不行,咱们就把你大伯转去国外,国外的医疗条件更好,肯定能治好你大伯的,这事就这么定了。”露露妈口不择言地贬斥时落,她只想时落快点离开。
“你走吧,我们家不需要你。”露露妈催时落。
露露皱眉,她心底的不安越发重了。
她妈妈从来没这么失态过,露露一时竟有些胆怯,她张了张嘴,再说不出话来。
已经跨出门的时落突然停下脚步。
时落向来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她相信天定万物秩序,万事万物总息息相关,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变则万变,时落不会随意插手,盖因这些做过昧良心事的人总会遭到天谴。
可她不主动打破,不表示她愿意被人随意差遣。
她回过身来,声音微凉。
“你相信因果报应吗?”时落问露露妈。
露露妈不停地吞口水,“我,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完,露露妈走到时落面前,伸手就想将人推出门外。
时落只是轻巧一拨,露露妈便被她拨到了一边。
她并未进门,只站在门口,迎着灯光,望进露露有些惊慌失措的眼底,时落说:“我欠你因,理应还这果,你若是想知道,我便告诉你,若你不愿探究,我马上离开,此后我们各不相干。”
言下之意,她不会再替露露大伯看。
“我——”露露越发的心慌意乱,她张嘴,“我,我想——”
“她不想听你胡编乱造,她大伯的事也无需你操心。”露露妈妈急急打断女儿的话。
然,她越是这般心急,露露就越是心难安。
她也猜到,若是踏出一步,恐怕自己的生活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可她若是不开口留下时落,这事会在她心里一辈子,大伯也可能因此失去活下去的机会。
时落并未理会露露妈,她看着手表上规律跳动的指针,“我只给你五秒时间。”
“五。”
“四。”
“我,我——”
“三。”
“露露!你让她走,你让她走啊!”露露妈喊得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