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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温和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双清隽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他发现陆长昀有一衣柜的白衬衫,他看着看着,忽然心就空了下去。
那个时候陆长昀蹲在旁边打游戏,疑惑地看过来,看着林清晏怔怔地看他忘记合上的衣柜,有点好笑地说到:“那有什么好看的,过来陪我上号啊。”
林清晏回过神来,轻声说:“没有……就是觉得你衣柜里好多白衬衫。”
“没有啊,那是之前我们学校的校服。我嫌麻烦,买了比较多。后来就喜欢买白衬衫,贴个标就是校服。”
他头也不抬地骂:“垃圾学校,天天查校服。”
林清晏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好像破了个洞,风呼啸而过,空荡荡的。
可他还是贪恋陆凌云惯有的温柔,生日的时候会收到蛋糕,所有东西他都会有。他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是看着自己的房间无声无息地多了很多他们都有的东西,那段时间他总是笑着的,不由自主地唇角上扬。
林清晏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是什么让他们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不想往下想,只是觉得,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会收到一个蛋糕和生日礼物,落款是陆凌云,字体端正又温润。
这一直是会让他开心好久的事情。
他走到他平时坐着的地方,窗外的阳光撒进来,他迎着阳光看外面灿烂的云,笃定自己今天依然会收到一个蛋糕和生日礼物,包装袋里面会有落款,像一直以来的那样。
毕竟陆凌云从来不会食言。
这个时候陆长昀在公司,林清晏的生日不是什么节日,他订好了常去的一家蛋糕店的蛋糕,顺便定了一点菜送到家里,看到已签收的状态时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林清晏应该是已经起来了。
他处理手头的事情用了好久,刚刚歇下的时候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聂承秋的声音从电话线的另一端传来,淡淡的:“林清晏准备什么时候来上班?我知道他现在在治病,他之前是请假保留职位。他再不来我们要招人了。”
陆长昀有些为难:“这个我不可以帮他决定啊。”
对面的人淡声说,“正常请长假我们都不会留人的,但是林清晏还是蛮有能力的,我们公司的人都挺喜欢他的。”
陆长昀安静了一会,低声说:“还是辞掉把,他的状态很不好,最近是不可能去的。”
“不是我不想让他去,他现在吃了药,每天的睡眠时间变得很长。这种样子我不太想让他去工作。”
对面的人没再多问什么,陆长昀把手机稍微拿开了一点,看着上面的秒数一点点地变,准备挂断的时候对面忽然出了声,聂承秋冷冷淡淡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你去见了那个心理医生了吗?”
陆长昀有点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去了,挺温柔的一个人。”
话音未落,对面的电话已经挂断了,陆长昀疑惑地划了划,才确认聂承秋确实是将电话挂了。
他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把垂在眼前的头发一撸,继续看文件。
做完工作就可以回家了,林清晏还在等他。他有点期待晚上了,期待蛋糕,蜡烛与林清晏的笑容,他好久没看见林清晏真正地笑过了。
林清晏在家里,把菜一样一样地拿出来,仔细清洗,他翻了又翻,没看见蛋糕。
也许是他晚上回来的时候才会带着蛋糕。
水珠从他白皙又修长的手指上划过,带着点凉意,他拽过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手,期待着晚上会看见陆凌云,他会提着蛋糕温和地朝他笑,温柔地说一声生日快乐。
秋天天黑的比较早,夜幕温和地笼罩了这个城市。路灯早早地亮起,在长街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晕。
林清晏坐在家里,没有开灯,他在安静地等待,很纯粹的那种等待,他没有玩手机,也没有干点什么打发时间,只是很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光透进来,星星点点地洒在室内,在寂静中等着。
城市的灯光很漂亮,林清晏看着,想着他之前蛮喜欢的一个作家在书中写一个女孩,写城市的灯光倒映在她的眼中,好像昏黄色的星海。
他已经忘了那个女孩子的结局了,但是那个作家似乎总是吝啬给她们一个好结局,他忽然想,如果他的生活是一本,会被写成怎么样呢?
他换了个姿势,脚坐的有点麻。他想,即使有人愿意写他,也不会是主角。他已经习惯了所有东西都不属于他的感觉,他过早地明白了,不属于他的东西终究会离开他。林清晏安静地想,他其实还是自卑的吧,他不觉得自己能够留住属于他的东西。
世界好大,有多少东西是属于他的呢?
陆长昀没让他等太久,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门那边就轻轻地响了。林清晏坐在椅子上,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有资格任性一些,坐在原地等着他的蛋糕和生日祝福,等着他想见的人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看见男人逆着楼道里的光打开门,手上拎着一大袋东西,好像就是他期待中的样子。他低头换鞋,按开灯的开关,室内骤然明亮了起来。
“你就这么不开灯在这边等着?也不怕磕到什么。”男人的声音响起,林清晏闭了闭眼睛,适应了一下骤然明亮的室内,才像往常一样带着笑站起来去接他手上的东西,很好看的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精致的蛋糕盒,看得出来价值不菲的样子。
林清晏准备去拆盒子,去拆他期待了好久的东西。陆长昀将蛋糕盒子轻巧地往自己这边一拨,“别急,我们先做一下饭。”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做饭其实是很麻烦的,他们收拾的时间几乎会比吃饭的时间多出一倍,平常陆长昀一般会在常吃的饭馆打包一点回来,他加班回不来的时候林清晏也是吃外卖。但今天陆长昀还是选择了自己做,他一直觉得自己做的饭菜比外面的好,林清晏的生日就应该两个人一起在家里过,桌上的菜不一定要很丰盛但都是他爱吃的菜式,想想都是很温暖的模样。
林清晏在一边打下手,好像一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在他第三次快要切到手时,看得心惊肉跳的陆长昀把他赶到一边,自己待在厨房里炒菜。
林清晏仔细清洗了手,用布擦干,才走到桌子前,开始拆蛋糕盒。
蛋糕很漂亮,巧克力在上面堆出了个立体的生日快乐,下面是油画风的蛋糕,画着浅蓝色的海浪与落日,很好看,可是林清晏找遍了袋子,没有看见贺卡与落款,只有那个生日快乐立在蛋糕上,颇有些讽刺的意思。
他的手怔怔地在空中停了一会儿,找不到落点,陆长昀端着菜过来,他看着陆长昀,好像极尽陌生的样子。
他试探性地喊“凌云哥?”他听见面前的男人应了他一声,可面目总有些模糊,他不知道怎么办。浑浑噩噩地吃着端上来的菜,他听见自己在笑,说着好吃,是很开心的声音,然后另一个自己好像剥离开了,俯视这这一切,什么感觉都没有。
忽然有很汹涌的难过漫了上来,他模模糊糊地感觉自己好像听到过什么很难过的事情,但是自己忘了。
单是知道自己忘了什么的时候,他就感觉要被密不透风的难过拖进深渊。
他看着桌上的菜被两个人一点点吃完,他听见男人熟稔地说“菜吃很多了,蛋糕吃一点点就好了。”看见男人拆开包装的袋子,把塑料的蛋糕刀递到他手上,他拿着刀对了对中轴线,切了下去。
奶油塌下去,好像一个梦在破碎。
奶油和蛋糕胚一起被盛到盘子里,颜色混在一起,有点脏,那块生日快乐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