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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淮一愣,慢吞吞地眨了下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遭到苏淮明显带着拒绝式的反问,像是一盆凉水迎头泼下,叫路与北几乎顷刻恢复了理智。
他呼吸微窒。
一方面后悔自己冲动出口的唐突,但是一方面又生出些自暴自弃的希冀,他看着苏淮,眼神飘忽着:“我是说,我可以用手帮你……都是男人客气什么,好兄弟之间这种事情很正常的!”
好兄弟之间正常……吗?
除了路与北,苏淮的确没有普通意义上的同性好友,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不代表他是个傻子。
——见鬼的正常!
苏淮回想了一下路与北最近的种种迹象,反应过来:这应该是高三的生活时间太紧凑压力没处发泄,结果连续几个月憋得太狠,把这比钻石还硬的男高生活生生地憋变态了。
“要是实在精力旺盛,就抽空出去打两场球。不行就三场。别一天到晚想些有的没的,你的内裤晚上再扔可就没新的换了。”
他起身,将手上厚厚的英文小说随手砸到他支棱着一头白毛的脑袋上,面无表情地低声轻骂:“快滚去睡觉吧你!”
作者有话说:
路与北(烦恼)(挣扎)(再次试探):……要不然淼淼你再考虑一下?
新年快乐。
放假的那天是南方的小年夜, 苏淮回到家的时候,白书瑶已经做好了满桌子的菜,正在厨房下饺子。
苏淮帮忙将碗筷和醋碟放好,看着白书瑶忙里忙外:“今天又不是过年, 妈你怎么弄得这么丰盛?”
白书瑶从柜子里拿出橙汁, 放到热水里烫了烫, 边解围裙边笑着反驳:“小年怎么不是年了?以前我们家里这个日子还要祭灶王爷呢。”、
苏淮想想觉得也是。
前两年背着债,又住在那常年不怎么能见到阳光的员工宿舍, 纵然有心,但是这样的节日到底过得潦草。
今年好不容易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 苏淮也没再扫兴, 和白书瑶一起高高兴兴地吃了顿小年饭。
吃完了饭, 苏淮将桌子收拾了下,主动去厨房包揽了洗碗的善后工作。
白书瑶也没与他争,看了眼时间,从冰箱里将剩余的几十个饺子拿出来煮了,随手放进了保温桶里,看样子竟是要出门。
苏淮从厨房探出身子看她:“妈, 你要去哪?”
白书瑶边穿鞋边说:“给楼下的邻居送点饺子, 上次房子合同的事麻烦了人家, 我还没来得及谢他。”
苏淮听她提醒,也想起来这件事。
当时那个情况, 愿意掺和进他们家这烂摊子的人不多,也多亏这个邻居愿意帮忙。
听说那人正巧在律所工作,关于苏义明后面的那起私闯民宅绑架伤人的案子, 还是他出面帮忙介绍的金牌律师。
只不过现在回过头想想, 作为邻居来说, 他是不是有点过于热心了?
苏淮眉心微微皱着,脑子里出那男人的面孔。
大约也是四十多的年纪了,样貌虽然也周正,但看上去有些严肃,眉心之间有一道因为常年皱眉形成的深深皱褶,与曾经儒雅俊朗的苏义明完全是两个风格的男人。
他曾在电梯里和他遇见过一次,苏淮还记得当男人听见他是白书瑶的儿子时,微微的怔愣和眼底突然温和下来的视线。
只是当时他没太在意。
苏淮想说些什么,但看着白书瑶舒展着的背影,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了缄默。
自从家里出了事之后,他已经很久没看见他妈妈这样轻松高兴的样子了。
算了,也不一定是件坏事。
他心底暗忖,转身又走回了洗碗池旁。
小年过完,很快就是新年。
除夕一大早,白书瑶留在家里做年夜饭,苏淮代替她,带着熟食和水果,坐着公交到郊区的陵园,去白家的祖坟上祭拜了一圈。
这一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苏淮拿着毛笔和墨水,将曾外祖父、曾外祖母墓碑上褪色了的字重描一遍,然后摆好所有的祭品,跪在墓碑前好好地磕了个头。
“希望所有坏事到此结束,往后的岁月从此平安顺遂。”
苏淮轻声说了一句,又在旁边放了挂鞭炮,等送上的纸钱全部燃烧完毕,这才又坐着公交折返回家。
年夜饭上,白书瑶从身后拿出了一个大红包笑眯眯地递到他面前:“祝阿淼新的一年心想事成,所有的考试旗开得胜!”
苏淮知道白书瑶说的是什么,笑着将红包接了过来:“谢谢妈。”
白书瑶温柔地望着他:“只要努力过,不给自己留遗憾就行,也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在国内读书也很好的。”
“我知道。”苏淮说,“我只是想再争取试试。”
白书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一向是个主意正的,没再多说,只是带着些鼓励意味揉了揉他的脑袋,若有似无地轻声叹了口气。
吃过年夜饭,天才刚刚黑,街上灯笼红火、人潮攒动,似乎有不少人正在散步消食。离春晚开播还有会儿工夫,白书瑶在家中呆着无聊,便也出门走了走。
苏淮倒是没出门。
他天生有些畏寒,这边屋子临湖,夏天自然是个消暑的好去处,但到了冬天,冷风带着湖水的潮气打在身上,未免觉得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