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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都在这句话以后不吭声了,五条悟舔了一下嘴唇,之前的想法又冒出来了:干脆就把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用特殊的方法留在自己身边就算了,省得她到时候又要在不知道的情况下突然消失。
五条悟原本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他不屑于去解释什么,更不觉得有什么人重要到需要他一直紧紧握在手里才不会消失。因为五条悟始终认为自己是最强,所有人就应该被他吸引而来,即便会因为一些小事情争吵,最后这些人还是会回到自己身边的。
就像行星天然要围着恒星转是一个道理。
但竹川似乎打破了这样的规律,无论用什么样的承诺、约定甚至是诅咒,都没有办法阻止她的消失。
所以竹川不是行星,她也是一颗恒星,一颗距离他好多好多光年以外的、熊熊燃烧的恒星。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五条悟捂着眼睛说出了这样的话,这样的道歉对于他来说,几乎是最大程度的让步了。
竹川捏着衣角,最后也说了一句对不起。两个人就这样分开,没再多说一句话。竹川回到千叶神社的时候,柚和子正在等她。
“啊,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柚和子轻轻拍了拍竹川的肩膀,“那今天的练习就取消吧,等你心情好一点再说。”
竹川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告诉她自己知道了。
五条悟这边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找硝子聊这件事的时候被对方狠狠地嘲笑了。
“谁叫你说话总是没有分寸的啊。”硝子仰头灌下半瓶啤酒,“仗着女孩子的脾气好什么都说,就是会落到这个下场啊。”
晚上的酒吧很热闹,彩色的灯光、晃眼睛的玻璃、醉人的酒精全部搅合在一起,让五条悟感觉浑身不舒服。大脑变得迟钝,感官混乱,最重要的是很吵,吵得他没有办法好好思考对策。
五条悟郁闷得回到高专的教师宿舍,一进门就看见了他摆在桌子上的那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还没给竹川看过,他原本就想这样一直瞒着对方的。但是看起来好像不太行,如果真的瞒着她,最后不仅没有办法把她留下来,反而还会越推越远吧。
“啊,真是好烦啊。”五条悟抓了一下头发,把自己扔到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那家伙是星星一样的女孩子,所以,要让她燃烧起来。”五条悟终于想开了什么,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打开窗户就往外面跳。
硝子喝完酒回到高专的时候正巧看见五条悟跳窗飞走,医生扔掉手里空了的酒瓶子,用有点羡慕的声音说:“还真是过分自由到让人嫉妒的家伙啊。”
与此同时,竹川敲响了柚和子的房间门。
“怎么了,小砂糖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竹川顿了一下,然后说:“我收拾好心情了,柚和子姐姐,现在可以练习吗?”
“可以是可以啦,”柚和子蹙眉微笑,“但是你看起来很没有精神,真的没事了吗?”
竹川摇了摇头:“没事,只是白天的时候断断续续想起了一些过去的事情。”柚和子闻言摸了摸她的头,说:“不难受不难受,不管过去怎么样,现在都要好好的哦。”
“嗯。”
夜晚的时候,神社里静悄悄的。鹅卵石小道和石阶梯两边的石灯笼全部都亮了起来,一路顺着红色的鸟居通往高大的建筑。有一种光怪陆离的感觉。
五条悟一步跨过两节阶梯,顺着以前自己送竹川的路往神社里面走。门口的人是拦不住五条悟的,但他没有要把事情搞得很热闹的意思,熟练地找了个空缺闪了进去。
他记性很好,所以即便神社里面弯弯绕绕的道路很多,五条悟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竹川的居所。通过面前这个走廊,拐角的尽头那一间房间就是竹川的了。
大概是脑子里想得事情太多,又或者在思考到底要怎么和竹川说那些话,当然也有可能之前在酒吧被吵得神经衰弱了。总之,五条悟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院子的走廊里除了他以外还有其他的人。
“啊——”
刚刚换好衣服的竹川在走廊的拐角处,突然就撞上了一个人。头上的前天冠也被撞歪了,有一支发簪落在了木质的地板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竹川连忙伸手去扶头上的前天冠,臂弯里还牢牢地抱着神乐铃和扇子。这些东西怎么看都是神职巫女祈愿、祭祀时用来跳神乐舞的道具。五条悟弯下腰很认真地替竹川扶正了头上的前天冠,又从地上把落下的发簪捡了起来。
夜晚的风凉凉的,吹在衣襟上让人感觉很柔软。五条悟弯腰的时候,摇摆的衬衫往下滑落了一些,露出了一截劲瘦的腰身。
白得晃眼。
竹川移开目光,却又被五条悟的手轻轻掰回来:“就算生我气也不要随便把头转开啊,这样簪子会插歪的。到时候跳舞就不会好看了吧?”
“你突然跑过来是为了什么啊?”女孩子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没有完全和对方和好的别扭感,“事先说好,就算这次悟再怎么撒娇我也不会随便原谅你啦。”
五条悟给竹川簪头发的手微微一顿,蓝色眼睛里的光暗淡了些许,他想起之前和竹川定下的「束缚」了。合金制成的细棍缓慢地穿过一层层头发,最后绯红的花朵就固定在了竹川耳边。
“我来又不是继续找你吵架的。”五条悟碰住对方的脸颊,用大拇指轻轻抚摸了一下竹川微微泛红了眼角。他低下头说:“我好像总是会惹你哭,但是我其实是希望你多笑笑的。男孩子的恶作剧也好,到处和人炫耀也好,都只是因为太喜欢太喜欢那个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