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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用膳吧!”
石光珠的声音传来,徒述斐猛的回神,才发现帐篷里已经掌灯,饭菜的香味从前帐的方向传来。
“有什么事,等吃完再想。”石光珠走过来,帮徒述斐把松散的衣带系好,这才和徒述斐并肩绕出屏风。
“你那两个护卫就在隔壁的亲卫帐篷里。要是有事吩咐,你叫一声,他们就能立刻过来。”石光珠看着眼前简陋得晚餐,不由得心疼徒述斐只能吃这些粗简的食物。
徒述斐倒是无所谓,几天的干粮都吃了,现在有荤有素还有汤水,已经很不错了。
“白日里就让他们守着门口,你要是出去,除了他俩,让亮银也跟着。”石光珠又道,“等吃完了,我来给你擦身。你腿上有伤,不能沐浴,稍微忍忍。”
见到徒述斐,石光珠得心里是欣喜的。可看到徒述斐风尘仆仆的样子——微微变成蜜色的肤色、大腿上的血痂、几天没换洗的衣衫、此时粗糙的饭食,都让石光珠觉得心疼。
他家王爷自小锦衣玉食,蜜罐子里长大的宝贝,若不是因为自己,怎么会受这种罪过?
徒述斐很受用的听着石光珠对自己的关心。
而后徒述斐又说了自己一路上的经历和遇到的人、事, 石光珠只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弄得徒述斐反倒有点不好意思。
他放下手里得竹筷子,“怎么了?”
不等石光珠说话,门外就传来张壮的声音:“六爷, 老陈那里有飞信传来。”
徒述斐立刻撂下筷子, 一边高声道“进来”, 一边往帐门口走去。
张壮一撩帐帘, 拿着一个不过指节长的细小信筒进来。
徒述斐先检查了一下封口才挑开信筒封盖,勾出一张纸条细看上面的文字, 随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怎么了?”石光珠走到徒述斐身后问道。
“你看看。”徒述斐把纸条递给石光珠。
“不是南甸的事情, 是东番岛?”石光珠有些奇怪,“霍启灿去东番做什么?”
“再等等, 详细的消息应该立刻就能到。”徒述斐思索了一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暂时放下。
果然,等两人吃完饭不一会儿,第二只信鸽就来了。
“和兰红毛番在东番上和岛民起了冲突, 还伤了咱们这边的十几岛民。官府问责, 和兰的总督慑于近几年朝廷对他们的严苛态度, 请了霍启灿出头说和。”徒述斐看着第二封飞信,总结了一下,随后就看着手中的纸条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和兰?早几十年不是就被撵去爪洼了,怎么又来东番?”石光珠有些奇怪。
徒述斐倒是一点都不稀奇, “无非贼心不死, 故技重施。跟之前的弗朗基诸人一般, 想从借地方最后变成占地方。毕竟大庆的瓷器丝绸,在欧罗巴可是利益十分巨大的。”
这几年因为徒述斐的关系, 宗室逐渐开始接触海贸,意识到了里面巨大的利益,也在逐步松动关口条例。
大概这些动作被看作了有机可乘吧,所以才重返东番岛,想要恢复几十年前对东番岛势力领域。
只是徒述斐当时和宗室说的清楚,派去东番岛的官员也明白朝廷对于东番岛的看重。故而一开始有小动作的时候,这帮和兰人就遭受到了当地岛民的抵触,进而爆发了冲突。
东番岛的官员相当硬起,立刻派人围了和兰的驻地,扣了和兰得船只,上报上级的同时派人严词传话爪洼的和兰总督——这才有了霍启灿上岛的后续发生。
不等徒述斐说话,刚才退出去的张壮又拿着一只信筒回来了。
徒述斐打开了第三只信筒,看向上面的纸条,立刻眉头倒竖,冷哼了一声:“他也真敢动手!”
石光珠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南安麾下位于闽地泉城的水军有所异动,方向正是东番岛。
“宗室们把东番握在手里之前,暗地里东番可是南安家的钱袋子。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想拿回来。哪怕拿不回来,也要咬块肉找补一番。”石光珠和徒述斐一样,一下就看出来南安的打算了。
“自从他家来了南边,太`祖爷便默许了他们用东番岛所得来添补军需。便是后来朝廷度过了那番窘境,把军费补齐了,也未曾限制他家的生意。”徒述斐把三张字条叠在一起,放在油灯上面点着了说道。
“只是上任南安郡王竟然为了他自家的利益,把东番岛给了和兰人。若非当时皇爷爷还没昏聩到极点,让水军支援,把和兰人赶走,恐怕此刻的东番就不是大庆的东番了!”
一说起这事,徒述斐就满心恼火。
好在自那之后,南安家就又只能暗地里倒买倒卖,不敢明目张胆的肥私了。
也是因为这样,本来按照前朝来说,东番岛应该归于闽地管辖,但后来却自立一省。
圣人登基后,徒述斐出生前,更是开始逐步向东番岛移民,这一移,就小二十年没停过。
前几年宗室被徒述斐撺掇着把视线转向南边海域,支持水军海军的建立,更是把东番彻底捋了一遍,成为圣人南望的桥头堡。
如此种种,让东番岛越来越有聚宝盆的气象。
而东番岛越繁荣,营造出的利益越巨大,南安家就越眼热。如今暗地里赚些走`私倒卖的利润,明显已经满足不了他们了!这才借着此事兵行险着,想分一杯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