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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点头,把大致的事情跟徒述昊说了,结果徒述昊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他站起来拍拍袍子道:“行了,既然你没心软,我也没什么事了。”就怕这六弟抹不开面子,真胡乱许了什么承诺去。
这话说得徒述斐一脸的黑线——合着他就这么不靠谱?而且为什么每个人都觉得他心软脸嫩?都忘了他砍掉徒亦简胳膊的事情了?都忘了他之前在刑部的种种壮举了?
然而徒述昊并不会读心,跟摸小狗似的摸了摸徒述斐的脑袋,把徒述斐的头发摸得乱糟糟之后就一揣手走了,前后在祚郡王府里逗留的时间不超过一刻钟,比李守正待的时间都要短。
被胡撸了头发的徒述斐感觉自己受到了藐视,嘟着嘴回去找石光珠求安慰去了,并以此为借口真的拉着石光珠达成了“白日宣淫”成就和“鸳鸯戏水”成就。
棉商挑衅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几个棉商被抄家发配,棉田被户部清查后收归国有。
等结果下来之后,徒述斐就拉着贾赦和冯唐上教育课:“看见没有,现在棉价的波动已经停止了,价格虽然略有下降,可比起历年最低来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这些棉商老老实实的不挑事儿,今年也不是赚不到钱。”
贾赦深以为然,冯唐跟着点头。
“而且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先是向我求告。求告不成就找了几个不入流的御史联合官员弹劾我。这是看我好性不成?”
贾赦和冯唐都不动了:您在民间口碑多亲民,您自己心里没数儿吗?
徒述斐对人从来谦和。就算有自矜身份的场合也从来不过份,反倒让人觉得龙子凤孙本就该如此。
至于被徒述斐本人屡次强调的例子,例如当初想要强买梨园的甄家下人,例如襄阳郡王徒亦简,例如那些“意外身亡”的拐子团伙,因为徒述斐都是义理所在的一方,不但没有让人觉得暴戾,反倒令一众群众敬佩。
云晴庄里快十万的老弱妇孺摆着呢,谁敢说祚郡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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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悠悠的,冬日的时光就过了大半。
原本徒述斐还以为靖安侯已经要油尽灯枯了呢,结果这都快新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保养得精心,竟然还是好好的。
可惜终究人命争不过天时。
就连林家都以为春日都来了,老爷说不得又能挺上一年,林海也开始为了春闱做准备的时候,二月初五的晚上,靖安侯终究还是没能看见自己的儿子金榜题名,再也没能醒过来。
一夜之间,林府只剩下了孤儿寡母。便是林海已经是举人功名,骤然失去靠山般的父亲也有心无措。
而同样身体不太好的林母却在这个时候爆发出了惊人的毅力,把靖安侯的丧礼布置的井井有条,低调又不失隆重。
亲家有丧,贾代善领着长子贾赦和次子贾政前来林府吊唁,对林海很是安慰了一番。临走之前却留下了贾赦:“赦儿是你姻兄,留下来照看你一二才好。”
林海千恩万谢,也知道父亲走了之后难免有人走茶凉的事情。如今贾赦留下帮忙,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当个摆件,也让一些想发死人财的人息了心思。
徒述斐自然也是上门吊唁的,毕竟朝廷的谥号也拟定了,定的是“端”字。这字的涵义不算出彩——守礼执义曰端,圣修式化曰端,严恭莅下曰端,恭己有容曰端,守礼自重曰端。可也比“平”“肃”之流好多了。
“林兄当节哀才是,孝中勿要忘记勤勉读书,毕竟三年之后就又是大比之年,以林兄的才华,届时定然杏榜之上必有君之名号。”徒述斐给先靖安侯文端公上香之后安慰林海道。
“如海谢王爷!”林海一揖到底。父亲去了不过几天,他就见了无数的嘴脸,人情冷暖都让向来醉心读书的林海心寒。
要不是贾赦在这里支应,不知道自己家里要受怎么样的冷待。如今因为贾赦的缘故,连徒述斐也来吊唁了。
林海纵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对这位未来的姻亲大舅兄有了不小的好感。
林家这边办白事,可另一头陈庸在初七吊唁了靖安侯之后就开始准备春闱了。初八晚间入场,连考三场之后结束,陈庸是被抬出来的。
陈家的人自然不会管陈庸如何,就是陈父也对陈庸平平,故而陈庸出考场还是贾赦让自家的家将贾四去接的,他自己因为在林家实在走不开。
陈庸心里自然感激,只是此时的他身无长物,只默默的把这份感激收藏以待来日报答。
待到杏榜贴出,陈庸果然名在其列。虽然名次只在中上,可只要殿试正常发挥,就绝对差不了了。
于是陈家和贾家开始走礼,预计六礼走完正好是一年的时间,明年此时,便是贾家三姑娘发嫁的时候。
不过在贾家三姑娘之前,又有另外一个人的婚事提上了日程——贾赦和沈家姑娘的婚姻。
因为要做新郎官,贾赦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掉过。
徒述斐看着这样没心没肺的贾赦,有心想问问贾赦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太子哥,可话到了嘴边上怎么都开不了口,最后只成了一声叹息。
贾家和沈家的婚事已经走了一年多,如今已经定下了五月里的一个黄道吉日做好日子。徒述斐担忧太子,便进宫去清华殿看望。可等到了地方之后,就听说太子侧妃张氏不日就要入宫伺候了,登时就愣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