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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被禁足在祚郡王府, 可圣人没说人不能去看他啊!
于是才满了孝的贾赦立刻颠颠的趁着老爹贾代善去吏部送乞用折子的时候来了祚郡王府。和冯唐一样,就算小三年没在徒述斐身边了,还是一点儿没把自己当成外人。
看到冯唐在外院占了一个院子做常用住所,立刻就指着另一处景观不错的院子定了下来, 还对跟着自己的涯角说了一堆的吩咐, 处处都要整改。
“哼!”徒述斐听着院子里头的贾赦高谈阔论, 冷哼了一声。
“殿下……呃, 王爷怎么来了?只在书房等着我就好,怎么就到这寻我了?”贾赦一听这冷哼就知道徒述斐有气了, 赶紧凑近了徒述斐赔不是。
“你自己说, 你进来多久了?我等了快两刻!”徒述斐对贾赦这性子也是没辙。进了府也不来找自己,要看院子什么时候不行, 找了自己来一起看不就完了?结果这货直接就把自己忘了!
贾赦被徒述斐戳了一下脸颊上的肉,老老实实的认错。认完了错后下一句话就是:“那这院子给我了?”
“不给你给谁?反正防着也是生灰,你若来住住,还能有些人气,不至于破败得太快。”徒述斐也不在意, 直接就让涯角下去把贾赦刚才说的都落实一下, 免得贾赦住的不舒服。
冯唐拖着一杆长枪进了院门, 身上还带着未消的热气,在寒日里也向外冒着白烟。一看见徒述斐身边的贾赦就露出些笑意来:“你总算出孝了!”
“行了,有话等会儿再说,”徒述斐指着打赤膊的冯唐道, “快去消汗, 当心着凉了。”
冯唐应了一声就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待冯唐走远了贾赦转向了徒述斐, 有些担忧的问道:“冯唐就这么住在这儿?他家人没来找过?”
徒述斐叹了一口气:“找倒是来找过,只是冯唐不愿回去。我不知这其中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他既然不愿意,我也不逼他,总不能让他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不是?愿意住就住着,总好过出去没了踪影。”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徒述斐的书房走,待进了屋里,贾赦又想起来了一件事:“王爷,你那可可豆做的点心可还有?我上次只吃了个囫囵,根本没好好品味儿!”说完还有点委屈的告状,“……非要亲眼看着我吃下去,我都吃噎了。”
“行了,是我吩咐的。”徒述斐顿了一顿,还是把贾赦留不住东西的话收住了,“我现在手头也没有,还是要等明年,差不多一二月就有了。到时候量会多些,你且来我这吃个够。”
贾赦听了之后就傻笑,笑了一会儿就换了一副表情,特别郑重的对徒述斐说:“祖母给我说了一门亲事。”
正撩开内室门帘的徒述斐手顿时一停,转过脸来看贾赦:“那你是怎么想的?”
贾赦的脸上带着点欢喜的笑容:“沈姐姐很好!”
沈?徒述斐想了一圈,总算记起来一家姓沈的人家:“可是和张太傅家有亲,青山书院山长的那个沈家?”
贾赦点头。
“进来再说。”等在内室的石光珠见徒述斐和贾赦二人停在帘子前说话,便撩开了帘子把徒述斐拉进了内室来。同时手中的力道重了些,算是暗示。
虽然不知道为何石光珠让自己莫要再问了,可徒述斐这人听劝,等进了屋之后就岔开了话题。待冯唐也到了,几人又像是回到了撷芳殿一般玩笑玩闹,颇为融洽。
待晚间贾赦离了祚郡王府回家,徒述斐才有机会问石光珠之前拦住自己说话的缘故。
石光珠沉吟了一下才道:“太子殿下说,他当时已经明了了自己的内心,可贾赦当时太小。如今,太子觉得就这样淡了就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徒述斐这样一想也对,贾赦和太子一起的时间太短了,不过几个月而已。而且他当时也太小了些,说不得只是青春期的迷茫而已。
说难听些,要不是徒述斐对太子了解还算深刻,知道他的傲气不会做下作的事情,说不得会觉得太子是诱`拐了贾赦。
如今太子大彻大悟一般,就这样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也不错。
只是——明了内心——既然明了,又如何能两宽呢?不过是压抑和欺骗自己的内心罢了。若这话是太子七老八十的时候说的,徒述斐还会信。
“不提他们!”徒述斐也烦了,每日里多少事情忙不过来,他偏偏还要分出心思来思量这两个人的纠缠,真糟心透了。
“好,不说了。”石光珠对徒述斐向来千依百顺的,听徒述斐不想说了,便转了话题,“你年后要去提牢厅,那里可不是个干净的地方。”
“我知道。”徒述斐点头,“提牢厅掌管狱卒及刑监之事,能关押在刑部监牢的,恐怕都是人命要案……”
自入秋之后,刑部先后在京斩了三批犯人。徒述斐刚到刑部的时候遇到闻运要送卷宗,其中就有羁押在刑部的部分案犯卷宗。也就是说,在他忙着整改赃罚库的时候,有一批犯人被处斩了。
万一其中有错办的呢?徒述斐不自觉的想。
石光珠对于徒述斐的心思还是清楚的,他安抚的拍了拍徒述斐的手道:“你也稍微对太子殿下有些信心,对圣人稍微信赖一些。你去赃罚库时也见到了,那两个主事都是忠于职守的人,哪里就有那么多的冤假错案了?都是再三核审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