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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一提这事儿就一肚子火。他一个没开府的皇子,虽然要对付承恩公府这件事情的原由不能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可从事情的结果来看,也算得上是为民请命为民除害吧!结果还要腆着笑脸听一顿贬损。
“殿下,您之前不是把御史台收拾的挺利索的吗?”几次殿前自辩,都把御史台的人怼回去了啊!
“那能一样吗?”徒述斐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之前我不是还小嘛!就算胡搅蛮缠一些也没什么关系,顶多就是顶着一个天真烂漫的评价罢了。若是如今还如此行事,那就是混不吝了!我若是顶着这个名头,太子哥又有什么好名声可言吗?”
“难道那些御史还敢以下犯上?”
“说你傻你真傻!”冯唐看了贾赦一眼,“御史干的就是以下犯上的活计!”
“那……休沐的时候,咱们套麻袋去?”
这个世界很美好,我不能太暴躁!徒述斐在心底重复了三次,才把想暴揍贾赦的念头压了下去,皮笑肉不笑的对贾赦道:“你胳膊疼,乖乖吃药养着就好。”其他的事情就闭嘴吧!
御史们讨厌吗?讨厌!满朝文武就没有一个不讨厌御史的!甚至说,自从有了御史这个职务以来,无论是君王还是臣子,全都讨要御史!
可为什么他们还能存在呢?徒述斐揣着手闭上眼睛想道,御史的存在代表言路的开放。为君者,哪怕再英明,也会有顾忌不到的地方,而且人心易变,绝对的权势有时候会让人迷了眼。御史便是遏制这些的万灵丹。
徒述斐非常爱这个国家,虽然此时的大庆并不是他上一世的那个“祖国”。虽然那些御史又臭又硬,虽然他们敢指着他贬损,可到底还是对国家有用的!有用,他就愿意接受。哪怕顶着一脸这些人喷出来的吐沫星子示弱。
虽说对于北方诸省来说, 春雨贵如油是真话,可也架不住这半个多月时间土地都见不到太阳啊!
京城附近的百姓们从一开始的高兴到如今的发愁,期间不过只经过了小半个月的间隔。
除此之外,这场持续了近半个月的春雨还挟裹了尚未消退的寒意来了一场倒春寒, 就连青壮年都被撂倒了不少, 更遑论体弱一些的老幼了!
如今宫里的太医除了每日里轮值的固定人次之外, 都被派到了年事已高的重臣府邸当中去。徒述斐抢了两个太医出来给了还有几天便除服的缮国公府送去, 又光明正大的让守着荣国公的两个太医暂时不必回太医院复命点卯了,把护犊子和“自私自利”表现得淋漓尽致。
冯唐家里头徒述斐没派太医去, 冯老爷子如今身体很是不错是其一, 圣人已经让人去过了是其二——做儿子的总不能摆出不信任老子的姿态不是?还有就是怕打了冯唐他大哥的脸面导致冯唐今后在家尴尬的考量了。
有看徒述斐不顺眼的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少不得在冯唐耳边念叨上几句偏心之类的话。
冯唐冷着脸听对方说完, 转头就把人名给了徒述斐。真当他是傻的不成?玩这种明显的挑拨离间把戏!
“行了,你也别气。”徒述斐揣着手坐着说道,“以后这些事情多了,就当是为你将来做演习了。”
冯唐龇牙咧嘴的做鬼脸:“我不是为了这个生气!”
“那是为了什么?”
“他们竟然把我当成和贾赦那没脑子的货一样糊弄,我能不生气吗?”冯唐横了边上正揉捏自己胳膊的贾赦一眼, 不服气的很。
作为六皇子徒述斐的伴读, 冯唐绝对不是一个高调的人, 在很多事情上,前面有杰出的徒述斐光芒万丈,后面有不断犯蠢的贾赦吸引旁人的注意力,冯唐的存在感实在有些低。而存在感低, 在大部分的人眼中就等同于平庸。
徒述斐看了看不忿的冯唐, 又看了看神游天外的贾赦, 摇头失笑:“我当是因为什么呢?行了,这回委屈你了, 只是就算是这般,也有好处不是?我的笑话可不是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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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狙击江家的事情是徒述斐提出的,也是他硬着头皮和御史台的人联系要开打第一炮的,可因为他尚未入朝,后期的事情实在不好插手,只好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旁观者。
三月末的时候,缮国公府除服,徒述斐在第一时间高调登门拜访,向朝野展示石家,尤其是石光珠,仍然被太子放在心上呢!
徒述斐一路上避着淅沥諵楓沥的雨水,一进到石光珠的屋子里就长吁了一口气:“这破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晴?”
石光珠接过他有些潮湿的斗篷递给身后的湛金,笑笑不说话,拍了拍徒述斐的肩膀携着徒述斐进了内室。
内室里早就备好了驱寒的姜茶和点心,室内干燥清爽,只开了一扇南窗,可以看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廊檐外滑落,别有一番宁静的感觉。
“小宝,这天时看起来,恐怕会有夏汛。”石光珠顺着徒述斐的目光看向窗外,心里有些沉重。
徒述斐闻言点头,“我也是如此担心的。之前几年干旱才过,国库空虚。今年要和北方开互市,若是再有洪涝……”话没说完,可其中的忧心显而易见。
石光珠见不得徒述斐眉头紧皱,过去揉了揉徒述斐的发顶:“放心,你担心,太子殿下也有担忧。早先就已经让人开始准备了,如今太子令应该已经下去三四天了才对。你且相信太子殿下一些,安心读书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