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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一笔本来对前朝太子和徒述覃二人的夺嫡争斗没有太大作用,只是——徒述斐余光看了一眼贾赦,无声的叹息——就当他私心作祟吧!到底是他的伴读,几年来又好的像是亲人一样,他还是要为贾赦筹谋点什么的。至于管不管用,到时候就知道了!
祁顺再一次感叹这六殿下还真是从来都不按套路来啊!明明事情都翻到明面上来了,偏偏还要按回去,而且用光明正大的阳谋不光替太子化解了这个才初见萌芽的一场祸事,又一定程度规避了以后可能的危机,当真——已经不足以用少年老成来形容了。
“那官家那里……”祁顺沉吟了一下。既然已经决定和六皇子交好,那这会儿也正是一个示好的机会,“……殿下不必担心,官家会体谅殿下的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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撷芳殿。
太子抬头看了一眼高悬的匾额,失笑着摇了摇头,走进了似乎已好久不曾踏足的殿阁里。
前院里,贾赦正拿着一把精钢剑小心的耍着套路。说是“耍”可一点儿都不算冤枉他。和他一起学套路剑法的徒述斐和冯唐,如今已经能似模似样的走下一趟,偏只他一个不用心,如今套路还记不全,只东一下西一下的来回乱刺,想起哪个招数就用哪招。
徒述斐实在是不像继续看贾赦这般惨不忍睹的剑法了,全当院子里没有这么个人,只自己一下一下的继续练着枪法,春日里出了一头的汗。
太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二人这般在前院各据一角练武的情形。
贾赦先看见了太子,差点把手里的剑给甩了出去,赶紧稳住手腕,收了剑对太子一拱手,眯着桃花眼露出一个笑容来:“太子殿下!”
徒述斐听见贾赦的声音,回头正看见自家大哥太子殿下正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手帕,给贾赦擦拭着额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汗。贾赦就仰着头看着太子,眼角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活动的原因有点泛红。
这两个人忒旁若无人了!徒述斐觉得自己的额角绝对有青筋在跳动,立刻用枪杆重重的杵了地面一下。
枪尾撞击地面的声音总算让太子回过神来,将手帕收回自己的袖袋里,又轻抚一下贾赦有些凌乱的头发,才转向了徒述斐:“小宝,今天你可搅起好大的风浪。”
徒述斐朝天翻了一个白眼,也没立刻回太子的话,反而转身叫了一声。捧墨立刻就拿着擦汗的布巾从耳房里出来,又有奉砚拿了件披风来给徒述斐披上,免得刚出了汗就被风吹着。
“太子哥,进来说。”徒述斐指着自己的正屋,瞪了贾赦一眼,才大步流星的率先进了屋子里去。
待众人都坐定,徒述斐这才转向了太子:“事情有些突然,又不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我疑心可能其中会有什么牵扯,或者是有人在布置什么。只是这事查到慈安宫处就断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江氏的意思?或者其后另外有人,还是只是推波助澜?”
太子点头,面沉如水:“这样就好,有些事情若是真的翻出来,咱们的脸面也好看不了。”
一说到这点徒述斐就生气,什么都要脸面,脸面比天还大!可偏偏这一点还是所有皇家人的共识——胳膊折了也要藏在袖子里。
要徒述斐说,这简直就是莫名其妙!这和“打落牙齿和血吞”有什么区别?
只是……面对太子一脸“你可算长进些了”的表情,徒述斐只能心虚的干笑了一声:“哥……我没下封口令……”
太子一点都不惊讶的点头:“我知道。”徒述斐是什么样的人,他这个相处了好十几年的兄弟怎么可能不清楚?所以听徒述斐这般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这回轮到徒述斐不明白了:他家太子哥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
太子看了徒述斐一眼, 叹了一口气:“不是你的原因。虽然你没下封口令,祁顺也替你说了话,只是若父皇不同意,这些风浪可不会掀起来的, 顶多就是暗流。”
言下之意, 就是这件事是圣人默许了的。也许……其中还有其他的深意也说不定。
太子也是怕徒述斐继续牵扯在里面, 若是不及早脱身的话, 说不得将来要被人拿出来牵扯,对徒述斐声名有害。
他也是操碎了心了!这边贾赦没心没肺的;徒述斐倒是一心希望自己将来承继大宝, 可偏偏有的时候做事顾前不顾后;又有朝中一些见风使舵见缝插针的人随时等着推波助澜;加上正经的六部事宜, 就算太子身边帮忙的人很多,可还是有些气力不继。
徒述斐这才明白过来, 自己好像有些莽撞了。但看太子的样子,又不像是有多大的挂碍,这就让他有些奇怪了。
太子摇头——自己这个弟弟,在有的事情上颇为敏感又足智多谋,只是似乎也因为如此, 在另一些地方, 就迟钝的简直不像是皇家出来的人一样。
他也不多解释, 只是伸手点了点徒述斐的额头,把巴巴看着他的徒述斐推远了些:“且不用你多操心,只管好自己就行。另外,父皇如今有意重开西北互市, 你可有想法?”
徒述斐一听西北互市要开, 立刻就忘了刚才想追问太子的事情, 盘算着经济贸易的事情,揣着手不说话, 脸上的表情却一会儿一变,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么。
太子也不打扰徒述斐的胡思乱想,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把视线转向了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