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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金和灵宝捧着布巾正等在边上,就听见外面有了短暂的一阵喧哗声音,然后就平静了下来。
灵宝和湛金一对眼,湛金就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了灵宝,转身往出走,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怎么了?”湛金翘着兰花指尖着嗓子出来,把一个盛气凌人的形象演了个十成十。
跟着出来的人都是徒述斐身边呆了好几年的老人了,自然清楚自家这个顶头上司爱演的性格,赶紧诚惶诚恐的配合:“湛金公公,这几位自称是公府里的小爷,小的也不好拦着……”
“公府里的小爷?”湛金的声音猛地拔高了一个调子,让原本被拦着的石光珪和藏在拐角的石家大姑娘都一阵阵的耳鸣。
不等这两个人反应过来,就听湛金接着说:“石家的小爷又怎么了?搅了咱们六爷的兴致,咱家活剐了你们!”
配合着尖利的声音和兰花指,湛金成功的震慑了原本还打着主意想见徒述斐一面的石光珪,而后就傲娇的冷哼了一声,扭着屁股就重新进了校场里,临走还吩咐了一句,“都看着点,再有这样不长眼的都远远赶开!碍了主子的眼,咱们谁都得不了好!”
灵宝看湛金扭着就进来了,自然直到这是遇到主子不喜欢的人了。再一想这里是哪里,就猜出来了:“是石家的其他人?怎么,想来抱主子的大腿?”
“肯定没打好主意。”湛金咳嗽一声,润了润刚才一直尖着嗓子说话的喉咙,“有个姑娘可躲在边上呢。看打扮是府里的姑娘,打的不定是什么歪心思呢!”
灵宝立刻就和湛金同仇敌忾了:“什么东西?如今缮国公府可还有孝呢!自己不要脸,还要拖咱们主子下水不成?”
“等殿下等会儿歇了,咱们和石大爷说一声才好。”
“就是,没得让几个不长眼的小人生分了殿下和石大爷。”
等小半个时辰之后,徒述斐掌握了剑法的大部分诀窍之后,湛金和灵宝捧着布巾上前,给徒述斐和石光珠擦汗,顺便把刚才的事情说了。
徒述斐一听就皱眉:“是我上次说的不够明白还是力度不够,他们还想搅风搅雨不成?”
徒述斐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石家其他人不甘心,想拉石光珠下马。这种触犯石光珠利益的事情是徒述斐的雷,绝对不能踩。
石光珠没说话,只是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虞。
湛金和灵宝看主子都把事情的性质定下来了,也就没有插嘴说,石家的这两个人估计是想来讨好自家殿下的,毕竟都是和他们没关系的外人不是?
“石大哥你就是心软!要我说,就把他们送回石家祖地看老宅去,看他们还敢不敢打你的主意!”徒述斐看石光珠不说话,就觉得石光珠是又心软了。
当初要不是自己和太子劝说,石大哥可是差点就带着老公爷反出缮国公府的。所以徒述斐一直以来,觉得自己把缮国公府这个担子压在了石光珠的肩上有些不仗义。如今有人跳出来,徒述斐除了心虚,更多的就是愤怒了。
石光珠看到竖起眉毛要发火的徒述斐没立刻说话,伸手很随意的顺了一下徒述斐因为练武而有点凌乱的头发后,才慢吞吞的说:“不是什么大事,我自会处理。”
“啧,好心情都被搅了!”徒述斐看石光珠没有为难的样子,就撩开手不管了,把手里的剑给了灵宝,自己拽着石光珠走了。边走还边教育石光珠,“过去你和太子哥哥呆在一起,太子哥哥虽然性子软和,到底又身份摆着能护得住你。石大哥你总这般可不行,之前我就看出来……”
话说出口一半,徒述斐意识到自己说的“之前”曾经给石光珠造成多大的心理阴影,赶紧停了口,略带歉意的转移了话题:“如今我只盼着你别把那些人当成亲人!哪里有这样算计家里人的亲人?”
一番唠叨之后,徒述斐和石光珠也回到了松涛院。
在缮国公府歇过晌,徒述斐就离开了。待徒述斐走了,原本因为湛金的“气焰”而装鹌鹑的石光珪就跑来松涛院要和石光珠“理论”。
“二爷,您别为难小的。”石光珠身边的小厮,名叫亮银的,嘴上恭敬,神态却有点不卑不亢的,“大爷替您担了惊扰贵人的罪过,您可得念着大爷的好!不然大爷可就白瞎了他的一片心了!”
这话说的,就差没指着石光珪的鼻子骂他白眼狼了。石光珪有苦说不出,气得转身就走,心里却全是悲凉委屈:爹娘没了,他自小和长兄不亲近,也直到长兄不諵楓得双亲喜欢。
他从小就被双亲灌输着,这缮国公府早晚有一天会是自己的这个思想。他也把自己当成未来的当家人。可如今呢?变了!全都变了!
双亲在生的时候并不是什么有能为的人,在朝中也没有多少影响力。他是指望不上那些曾经看着和双亲交好的世叔世伯们的,能指望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他难道不知道六殿下和大哥的关系更好吗?可如今居丧不到两年,他就被大哥压的死死的,想出头除了找六殿下,他还能找谁呢?他走投无路啊!
要是徒述斐听到石光珪的这番剖白,一定会嗤之以鼻。
真要是希望自己有个好前程,读书习武什么不行?难道石光珠压着他不让他上进了吗?没有!
石光珪之所以觉得走投无路,是因为他的希望是“压住石光珠,成为缮国公府当家人”。所以才会觉得走投无路!只是单纯的想要挣出一番前程的话,法子可就多了去了!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想继续躺在祖宗的荫蔽上享福不成,从“未来当家人”到“未来旁支”的落差太大,才会这般百般钻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