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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金进来,扫了一眼四周。他和捧墨奉砚的默契可不是一两天的,不用徒述斐多说,奉砚就领着小宫女们出去了。到了门口便住了脚,自己在廊檐底下站着,一打眼就能看清整条廊檐下有没有人靠近窗户去。
捧墨也退到了门口的屏风处,只随时等着徒述斐要是有需要,使唤人的时候自己能听到。
湛金看屋里没人了,这才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叠着的干猪皮来。掀开猪皮,就看到猪皮中间放着根带着点异色的针来。
贾赦也没多想,只是因为离湛金站的近些,就想上手看看,“这不是针吗?有什么稀奇的?”
湛金赶紧后退一步,躲过贾赦的手,心脏都快被吓停了:“可不敢碰啊!我的好大爷!”
徒述斐也吓了一跳,一看湛金的反应就明白过来了,估计是这针上还涂了什么,登时就怒了:“我平日里怎么说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就敢白落落的自己上手!生怕自己死的不够快是吧!”
贾赦被徒述斐一吼,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他转头看向湛金:“这上面有药?”
湛金点头諵楓:“应该是。灵宝和太医院的那个药童呆着的时间也挺多了,说这上面又药,只分辨不出是什么来,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才能分辨。”
“这是在哪儿找到的?”比起上面有药,徒述斐更关心这个。他平日里又不绣花,湛金拿来给自己瞧,定然是和自己有关,总要问问出处才好应对。
“马场, 殿下您的马鞍缝上!”湛金立刻就回答道。
“什么?”这回贾赦和冯唐都惊到了。原本两个人就披着斗篷站在热乎乎的屋子里,正惹着呢!听到湛金的回答之后,立刻头上就出了汗珠子来。
徒述斐冷笑了一声,其实心里也才出来了, 只是湛金的回答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而已:“这人倒是用心, 还知道我最近经常去骑马啊!”
湛金点头:“可这人应该不知道, 马场里有您留下的人, 专门照看您的马匹骑具。”
“这倒是,不然这人应该知道, 我的马匹和骑具每日都要检查的。”徒述斐不着急走了, 施施然的坐了下来。转头一看还披着斗篷不停流汗的两个伙伴,白了他们一眼, “还不赶紧脱了?”
冯唐和贾赦也是有些急了,这会儿才想了起来,赶紧解了斗篷的带子。
“你坐下说。”徒述斐伸手一捞詹桌底下的杌子,推给了湛金。
这动作肯定不会发生在别的皇子身上,可徒述斐这随手一递, 湛金却坦然的接过来放下了, 而后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坐了下来, 动作流畅得让人能轻易看出来,这种事情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
当然,一开始的时候,湛金也是诚惶诚恐的几乎站不住的, 可次数多了, 加上在徒述斐身边的时日越发长久, 湛金就明白了自己有所幸运,能跟着这样的一位主子。
湛金坐下, 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才道:“留在马场的内监是太子殿下拨给咱这儿的柳条。他昨天晚上睡觉之前还看过,骑具没问题。之后就锁进了箱子里去了。殿下您说今日要去马场,柳条就被骑具拿了出来,又检查了一边,还是没问题。只午膳是轮流去吃的,他回来之后又查了一遍,就发现了这根东西。”
“殿下,这事儿您可要禀告圣人?”湛金说完之后,冯唐首先开了口,眉头皱得紧紧的。
徒述斐看着被猪皮包着的针,冷笑了一声:“告也没什么用。”不过他想了一下,还是让湛金把东西给祁顺送去了,“送给祁顺去。不过,用不着遮掩,大大方方的!要是有谁问你,你就实话实说。”
湛金点头,没二话的把针重新用猪皮合上,揣在袖子里出去了。
等湛金出了门,贾赦和冯唐才觉出不对来:六殿下把东西给祁顺,却没自己领人去御前殿找圣人,按理应该算是示弱,也就是把这事儿给当成阴`私在遮掩了。可又让湛金如果有人问就回答,这就和之前的遮掩又不一样了!
徒述斐也没指望贾赦和冯唐明白,毕竟他们的父亲不是皇帝。他把东西给祁顺,其实就是在用儿子的身份和自己的亲爹诉委屈呢!而不亲自去,则是表示了他对圣人的信任。至于不遮掩,则是在告诉圣人:我还生气呢!
这行为有些出格,却比一般格子里面规规矩矩的处理方式更能让圣人感觉到愉悦:徒述斐这些年对圣人的心理还是把握得很到位的——缺爱还端着架子,拧巴的让人只想翻白眼。
“那咱们还去马场骑马?”贾赦也是个三分钟就忘事的主儿,看湛金走了,又开始惦记着出门了。
徒述斐也不扫兴,和他俩重新披好了斗篷就出门了。才走了两步,就看见徒述亮顺着墙根底下熟练的溜过来了,身边一个人都没带。
“五哥你这是……”徒述斐一看就明白了,“四哥出去了?你自己出来的?”
徒述亮一开始看到一队人过来,还想背过身去躲一躲呢,一听是徒述斐的声音就立刻松了一口气:“是六儿啊!可吓死我了!”
“五哥你这是上哪儿去啊?”
“去马场转转!”徒述亮看了一眼徒述斐身后跟着的人,“你们也是去马场吧!咱们一起去!”
“五殿下,您这是撒了欢了?四殿下呢?”冯唐和贾赦跟徒述亮的关系也不错,说话就少了一些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