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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能大到哪里去?你还能被个小孩子闪了手腕子不成?”秦鑫不信。
罗纪又晃了晃手腕子:“闪倒不曾闪,只是觉得有些手震。你也看到了,那个什么侍郎可是连刀柄都给劈飞了!”
他们说话的当口,蔡尚书随便指的几车兵械已经被勘验晚了,无一例外都是断裂的下场。
徒述斐似笑非笑的看着蔡尚书和左侍郎褚先,却没有说话。
只有身后的灵宝上前,把徒述斐之前留在郎中官屋里的斗篷给都开,披在了徒述斐身上:“我的好殿下,您也顾着点您的身子骨不是?没得让奴婢等人跟着担惊受怕的!”说话的时候,还微微翘起兰花指,把一个奴颜婢膝的太监形象演绎的入木三分。
徒述斐被灵宝也是刺激了一下,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才回过神来,转向了蔡尚书:“早间本殿遇到白将军几位的时候,他们说今日下午就要启程。却不知伤处大人能不能在他们启程之前拿出此次朝廷耗资给西北军打造的兵械了?”
蔡尚书在寒天冻地的冬日里头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来。他把视线转向了褚先,又看了看冯侍郎,却发现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应声的。
他一叹气,垂下头来自己把官帽摘下:“罢了,这本是老夫的失职,老夫自当前往御前领罪!”
官帽摘下,蔡尚书半白的头发露了出来,这番萧索让在场不少人都心生怜悯。
可徒述斐不。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继续追问道:“在去和父皇请罪下狱之前,蔡大人可能在下午之前拿出此次调拨给西北边军的兵械来?”
他还以为这个姓蔡的只是为官无能受人蒙蔽呢!如今一看,却另有蹊跷!徒述斐往恶里猜他,甚至觉得这人说不定对这些事情都一清二楚!如今这般以退为进,恐怕也是早有计较了!
只是他想要这般保全自己,却又不得他本身了!徒述斐眯着眼睛看向蔡尚书:“蔡大人不用急着请罪。罪罚与否,是革职还是处斩,稍后自有父皇决断。此刻你是兵部尚书,本殿只问你,你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这……老臣……老臣……”蔡尚书终于知道苏侍郎当日在金殿上的感受了!按照套路,他摘了自己的官帽前往圣人驾前请罪,便会有人前来相劝。然后自己执意请罪请辞,便会有同僚出来替他求情。
而后他引咎辞职乞骸骨,圣人也会本着体恤之情同意。那么虽然他名声会稍微有些瑕疵,却可以保全自身,以官身告老。
可是徒述斐这般咄咄逼人,且言明了若是不解决此事,不是革职就是处斩!届时不光是名声保不住,恐怕就连性命都未必能保不住!
六皇子,好狠啊!这是要逼死人不成?这是在场大多数文官的心声。
“六殿下, 您尚未入朝,此时插手朝政恐怕不太妥当吧!”一个御史也是看不过蔡尚书此时还要被徒述斐这样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孩子逼迫,就出来“仗义执言”了。
徒述斐还没说话,徒述宏就开口了:“这位大人, 我等身为天子之子, 受万民供养。如今西北边军兵械一事, 关乎西北十数万军民性命, 难道我等兄弟三人就要闭口不言吗?”
这话说的非常有纲线,偷换了概念, 让那御史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只能讪讪的退下来。而且不光是这个御史,就连在场的其他官员也都无法反驳这话里的意思。
就听徒述宏又说:“我等皇子虽然尚未入朝, 可还是能行事皇子令的!”
原本还有些犹豫的官员们彻底不说话了。说到底人家是皇子,父亲是天下之主。皇子令虽然比不上圣人的圣旨,皇后的中宫笺表,也比不上太子的教令,可到底也是有些权威的。
为了一个和自己不相干的人而被下了皇子令, 哪怕只是申斥一番呢, 恐怕也要丢尽脸面了!不值得啊不值得!
这样想着, 原本还想为蔡尚书求情或者是踩着徒述斐“以权逼人”好博一个不畏权贵名声的众人全都沉默了。
徒述斐看没人打断自己,对徒述宏笑了笑,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道:“今日,有谁可以解决西北边军兵械问题的, 本殿必然上奏父皇, 荐他官升三级!”
“六殿下不必如此。”冯侍郎出列道, “这本就是我等分内之事,如今出了纰漏, 能赶快补救回来就已经很好了,又如何还敢因过邀功?”
褚先一愣,不知道冯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蔡尚书也对于右侍郎冯毅的举动很是惊疑。
冯侍郎冯毅像是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一样,等徒述斐的承诺溢出来,立刻就站了出来:“昨日晚间,有漕兵在运河截获四艘商船。漕兵检查时发现其中大多是有工部兵部造印的兵械,恰好和此次朝廷拨给西北边军的兵械数目、规格相符。今早城门开了之后,下官才得知此事。本想此事事关重大,其中恐有其他内情,下官便打算下朝之后先禀报尚书大人,而后写密折奏鸣陛下知晓!未曾想倒是在此时……”
说着,冯毅就苦笑了一声:“这都是我兵部的责任!我等官员便是不知情者也定然有渎职之罪!焉敢谈居功?”
右侍郎冯毅这话说的入情入理。为官者,当有上下级的观念,不可越级汇报给上官添麻烦。所以冯毅在知晓此事的第一时间没有上报皇帝,而是和顶头上司蔡大人先商量这件事,是无可指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