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爵位!”石光珠说到这个词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的,带着丝丝的恨意。
徒述斐也不催石光珠了,只安静坐着等石光珠平复好情绪。果然,过了一会儿石光珠就恢复了平静,继续讲了下去。
“终归还是爵位闹的。到底我祖父他们这一支才是缮国公的嫡长一脉,他们的存在就是如今石家两位老爷的眼中钉。几日之前我才知道,我的亲生祖父祖母、双亲姊妹,都被父……他们俩雇凶杀害了。而我这个漏网之鱼,被曾祖父接进了府里,成为了缮国公府嫡长孙。”
“那当年石大太太到底怀孕了吗?怎么就这么寸能和你的生辰对上?”
“不知道……我不知道……”石光珠摇头,只说不知道,只是心里还是有自己的猜测的,“想来是应该有的,只是恐怕那孩子的命运并不很好,不然她不会那般厌恶我……她不知道我亲生祖父一家的事情,应当只是把我当成了外室子……”这里的“她”,指的是石家大太太。
“这也不是你的过错,你当时也只是个婴儿不是?”徒述斐听石光珠的话,差不多就能脑部出来事情的前因后果了。
不过就是因为爵位之争,石家大老爷觉得石光珠祖父一脉有威胁,就打算提前除去这个可能的障碍。没成想手段不利落,留下了石光珠这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被缮国公石宽带回了缮国公府,成为了缮国公的嫡长孙。
太子哥哥说的果然没错,这里面果然有违逆伦常的地方,算得上是缮国公的失德了,的确不是能光明正大揭开的阴`司。徒述斐抿着唇想道。
缮国公石宽本人恐怕未必不知道自己长子一家的遭遇到底是出自谁的手笔,但他也许是私心、也许是慈心,都未曾整治身为凶手的石老大兄弟。可又可笑的想拨乱反正也好、溯本清源也好,给了石光珠长房嫡孙的身份——一方面是想借此让石老大兄弟俩求而不得,另一方面也是补偿石光珠。
但他想的理所当然,却不曾想过人心。石老大石老二如何先不说,只说石光珠,他心里对那劳什子的爵位恐怕根本不在乎。
徒述斐也是叹气:这事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他的反应恐怕也好不到哪去。想了想,他只能岔开了话题的重点:“这事先放放,咱们来说说缮国公的事情。你说缮国公是断袖,那他后来娶妻,可有些不厚道啊!”
石光珠有些疑惑的抬头:“祖父和松爷爷的事情,祖母故去前也清楚……缮国公和秦松的事情,先国公夫人也知道。”石光珠把话脱口而出之后,才发现自己又弄错了称呼,赶紧改了口。
如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叫人了,还好缮国公糊涂着,而跟在他身边的秦松也不很在意石光珠到底是怎么叫他们的。
徒述斐心里头憋气,他就不该和这些人争辩这个。挥挥手,他带着些不喜的说道:“既然喜欢男人,就不该祸害好人家的姑娘。要我说,连妾室这东西都不该存在。不然人连自己的身体都管不了,那和野兽有什么区别?”
石光珠不是第一次听徒述斐这么说了,所以也不很惊讶。刚才是徒述斐为了照顾他的心情不说话,如今反过来轮到他等着徒述斐冷静下来了。
无论男女,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是万人迷,徒述斐也不例外。不过他没想过开后宫,这是价值观和道德底线的问题。
不过任何价值观都不能脱离时代背景,徒述斐也就是自己生气了那么一下,马上就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光珠啊!”
石光珠稍微挑了挑眉毛,第一次听徒述斐叫自己的名字,而且语气还这么的——语重心长。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应了一声“嗯”。?
徒述斐看石光珠回应自己了,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我说光珠啊!你也是死心眼。你心里也清楚,你说石家那两个都是为了身外物伤害血亲的人,品行能好到哪里去呢?说是畜生也不为过。可是你呢?你为了这么两个畜生一般的东西,却要把自己后半辈子都搭进去,折了你亲祖父一脉的骨血传承,你这才是大不孝呢!”
看石光珠愣住了,徒述斐再接再厉的劝道:“杀几只畜生是不犯法的,可这畜生顶着人皮可就不行了啊!所以你听我的,保证让你既解气又保密还不伤及自身!如何?”
石光珠被徒述斐的话说得愣住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徒述斐却以为是石光珠还不死心,张嘴又要再劝。可还不等他张口,就听石光珠微微颤着声音说话:“你……不觉得我恶心?不觉得我不配为人?”
“啊?”徒述斐愣住了。合着石光珠除了对石家人的恨意和对缮国公石宽的复杂情感以外,恐怕还有深深的自我厌恶感。
仔细一想也对,毕竟石光珠不像他,有着两辈子的记忆打底。自小接受的温良恭谦让的传统三纲五常教育,如今遭逢巨变,身世陡然大改,知道自己认贼做亲,还违逆了血脉伦常,要为了自己的血亲杀亡另一脉血亲。这些自己要杀灭的人,还是以前被他真正尊敬的“父母”长辈,如何会不纠结呢?产生自我厌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徒述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脑子转了一圈只想起卖惨一个法子来。可身边又不好的家庭经历的,数来数去也就只有一个贾赦能拿出来说说。
于是徒述斐很没有义气的把自己的伴读给卖了:“石大哥,你很不必如此的!你看看贾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