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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出一个姿态来,像是自己手上有缮国公给他的兵符和其他东西一般。我的人跟着他,拿回了几样东西,有的是你送他的,有的是我送他的。”太子把手边的一个匣子也推了出来,明显就是找回来的几样东西了。
“缮国公府要在几天之后举行族议。石光珠要是想做什么,肯定就是那个时候了!”太子呼出了一口气,脑子里转悠着自己知道的其他事情,向后仰头有点心累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呀?”徒述斐也不知道太子是怎么从这张纸上分析出石光珠要弑杀血亲的,只抖着纸继续问太子。
太子摇头:“小宝,光珠之前不让我们插手,是有他的考量的。虽然他的考量其实有些狗屁不通,可也……”
徒述斐已经傻了!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假的,是太子演戏呢。可演戏能演到这个程度?
“不就是虐待老人吗?他怎么还要把所有人都杀了啊?敲断了四肢圈起来关着不就完了?长长久久的折磨他们才解气啊!怎么还要在族议的时候一锅端了不成?然后呢?他怎么办?弑亲是多大的罪名啊!凌迟啊!他才十四!他不管他祖父了?没了他,谁耐烦理一个老疯子?”
要是石光珠在徒述斐面前,徒述斐能直接弄死石光珠!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当初他说不用石光珠插手,保证把缮国公受的罪全讨回来!可石光珠这可好,同归于尽啊!这是脑袋被门挤了吧!还是挤得稀碎稀碎的那种的!
“你低声些!”太子听徒述斐都喊起来了,皱着眉呵斥了一声,“你想让全天下都知道不成?”
徒述斐被这么一骂,倒是冷静了下来。可他不嚷嚷了,抬腿就要往外走也让太子够闹心了!
太子赶紧站起来拽住徒述斐:“你这是要去哪儿?”
徒述斐又被拦住,也算是看出来了:“太子哥,这里头肯定还有事,不然不用我,你自己就去把石光珠弄回来了!”
太子被说中了也不尴尬,看徒述斐不打算走了,也坐回到位置上去。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虽然秘而未宣,但其实缮国公石宽手里的兵符已经交回给父皇了。七万人打散重编,交接的将领也已经把军务都握在手里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是我把石光珠送到你身边不久之前。那时候老国公脑子时不时还能清醒些,就交了兵符。只是消息一直封锁着。”
“将近两年?”徒述斐算了算日子,露出一个有点讽刺的笑容来,“父皇手里的人能力不怎么样啊!”
“想什么呢?往里面掺沙子容易,要把新掺进去的沙子磨得和之前的老兵一样,所以才花了这么许多的时间。这是给西北准备的。”太子心里其实有点心疼圣人:皇祖父留下的烂摊子,政务还好,军务却是一团乱麻。能逐渐的把千疮百孔的军务修补成如今这般,缺钱缺粮又束手束脚还不能大张旗鼓,着实不易了!
徒述斐不傻, 也不和太子顶嘴,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完了:“那这里头到底还有什么事?”
太子犹豫起来,开口说话之前,先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张了张嘴发现这个话题不一定是九岁的弟弟能理解得了的, 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光珠也是个死脑筋的, 只想着护着缮国公的名声了, 也是想着把知情人的口都堵上, 也就没人能对缮国公如何了。”
徒述斐听得稀里糊涂的,可还是从太子含糊不清的只言片语里总结出了一条线索来:这件事和缮国公有关, 于缮国公石宽的名声有大妨碍, 知道的人肯定包括了石老大兄弟两个,至于两个太太和其他的几个少爷, 知情与否就未可知了。
有什么事情是这般重要的?徒述斐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看了太子一眼,压低了声音问:“当年——咱们太`祖打破前朝的时候,是缮国公动手杀得前朝君主?还是他看见了什么?”
太子被徒述斐问得愣住了,没想到徒述斐会想到这件事情上去, 赶紧摇头:“不是!你别瞎想, 和那不挨边。”
“那还有什么事情能损伤一个国公的名声的?缮国公又不会通敌叛国!要是通敌叛国, 太子哥你也不会在这和我说了。不就是想让我拦着点石光珠嘛!”徒述斐直接揭破了太子的打算。
“这和国事无关,是缮国公德行的事情。”太子可不敢让徒述斐再猜了!再猜下去,说不得还要说出什么能把天捅破的话来。
“太子哥,从我进来开始, 已经能有两刻钟了。你也从来不是个不能杀伐决断的人, 到底是什么私德让你都难以启齿?”
徒述斐也是服了自己这位大哥了, 吞吞吐吐的一点没有平时的决断!“这样吧,太子哥, 既然你说德行有亏,那必然是做了不好的事情。且这件事情太过不好启齿,可是?”
太子点头。
“不就是拦着石光珠嘛!我接了。”徒述斐也不费力气问太子了,“不过,我可没有这般没脑子的石大哥。等我把他弄回来之后,要好好的给他洗洗脑子。”
“你当初教贾赦和冯唐的时候,可没说不赞成以杀止恶。”太子听徒述斐应了,心里一块石头就落地了。有些事,他还真不好出面,徒述斐却可以。
“那是止恶!难道把他们胳膊腿敲断圈起来不能止恶吗?觉得他们多嘴就灌下去一碗药毁了嗓子不久好了?他们能一面对缮国公置之不理,一面又做戏给外人看,他石光珠怎么就不能?”徒述斐也是觉得够够的了,“以前还觉得石大哥少年老成,如今看来,都是假象。”人家的内心那是一颗火辣辣赶尽杀绝的狠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