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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运朗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揣着手对自己的哥哥得意的使了一个眼色,又颠颠的站回到了甄运齐身后,看着这帮人狗咬狗。
甄运朗早就看出来了,这个甄运至和他爹一样,是个没脑子的蠢货,最能一点就着,又没有自知之明。这样的人,用起来最顺手了,有没有后顾之忧。
甄运朗的一句话, 就让原本还理直气壮质问甄运齐的三老爷陷入了被人围攻的境地。甄三老爷以一敌四,虽然有自己的儿子加入进来,可他的兄弟也不是绝户,立刻就有其他子侄也参与了进来。
最后, 被四五六三房围攻的三房最终落了败绩。以甄三老爷为首的几个三房男丁脸色都不好, 尤其是一房之主的甄三老爷, 更是脸色灰败的跌坐在椅子里说不出话来, 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甄运齐三兄弟趁着这个空当,和一直只端坐的奉圣夫人吃了几口点心, 全当看戏了, 也稍微缓解一下这些年憋的火。
甄运至见自家衰势已定,心中还是不甘被扔出来做替罪羊。他眼珠一转, 又开口对其他几房的人拱火:“你们以为把我家扔出来就没事了?也要看咱们的甄运齐针大爷答不答应!别忘了,六皇子的话是把其余五房都除宗!我妹妹再不济也是西宁王爷的庶妃,你们有什么?哈,想独善其身?不能够!”
这句话一出,又把所有人的目光引到了甄运齐的身上。正低头喝茶的甄运齐动作都没停, 只是看了一眼做了无用功的甄运朗, 才把视线转到了又成为了同一阵线的其他几房人。
“侄儿的意思, 虽然六皇子殿下令除宗,可到底咱们是一家人。关上门来,谁也不知道是分家还是除宗。只要日后不出什么要麻烦到官面上的事,那也没有什么大的关碍, 只是各位叔叔和堂弟们换个地方居住, 换个排行备份罢了。”甄运齐这些年也不是白在官场上混的, 立刻就避重就轻的说道。态度十分的温和,就像是之前复述徒述斐命令的人不是他一样。
奉圣夫人看了大儿子一眼, 复又转回头来:这是要先礼后兵了。这样想着,就有点儿犯困。到底是年岁大了,精神不得集中,稍微损耗就觉得疲累。
这边其他几房人听了甄运齐的话,面色少霁,只之前被当成顶锅的扔出来的三老爷心有不甘:“六皇子好大的威风,他就不怕……”三老爷也很像拉大旗扯虎皮,可惜话到了嘴边上,却想不出来什么能做靠山的人——圣人,人家和大房一家更亲近;西宁王爷,现在正因为自己闺女禁足呢!
再回想一圈,余下能看自己面子的人,都直接间接的更卖甄运齐面子。甄三老爷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最后心一横,张口就来:“……就不怕我舍了这条命去告御状吗?”
“告御状?不知道三叔你告什么状?是告六殿下多管闲事让你家下人别欺压京中百姓?还是告我等遵从皇子令?三叔你醒醒吧!您这是大不敬!您给我们其他的甄家人一条活路行不行?”
甄运朗被自己大哥横了一眼,心里有点不服气,一看见三老爷又撞上来了,立刻就上前“迎战”。
甄运齐听了,心下点点头又摇摇头:自家弟弟这话,有的说到点子上了,有的就又和之前一样,没什么用,一戳就破。分敌制之虽然有用,可用在此事上却有些不合适。
“甄运朗,你翅膀硬了,敢这么和我爹说话?”甄运至一听,又是这个堂弟出来搅和的其他几房人都仇视自己这一房,恨得牙痒痒,立刻就插嘴,不想让甄运朗继续说下去。
甄运朗还真就不怎么看得上这个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堂兄,嗤笑了一声:“那二哥的意思,是想让咱们家抗令不遵了?要是六皇子真的生了气,求了圣人的旨意下来,那到时候,咱们所有姓甄的也就不必出去见人了!索性都一根绳子吊死,一刀抹了脖子还快些!”
甄运齐不说话,眼睛却没闲着,眼看着其他人脸上的表情又都迟疑起来,心里头也是觉得徒述斐信中说的很有道理:这样的家人和自己连在一起,别说更上一步了,就算是谨言慎行都未必能保住当下的安稳,更何况当下还不到安心的时候呢!
甄运和也是撇嘴,看着眼前这些长辈直腻味。都是血缘之亲,他们兄弟三人和母亲在内,只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纰漏让宫里的姐姐受牵累;可这些人,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把他的姐姐吸血吃肉,榨出最大的利益来了!
可有这个想头,还没这个能耐,过往不过是在金陵这地方作耗,如今竟然想着要插手朝着臣子的内宅了!想吃还没胆量、要好处还怕风险,一群眼皮子浅的墙头草!甄运和其实和甄运朗一样,觉得徒述斐这个外甥真是看得太清楚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告诉你,除宗不可能!不可能!”三老爷也是黔驴技穷了,索性抛开了那些狗屁不通的利弊分析,胡搅蛮缠了起来,“真把我逼急了,不过是一包药的事情!大家一起!”
“老三……你!”四老爷被吓了一跳,也不叫三哥了,心惊肉跳的指着甄三老爷,“你别胡咧咧!”
“可不是我胡咧咧!如今有人逼得我没活路了,那干脆大家就一起往死路上走!儿子,你们怕不怕?”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了。甄三老爷还回过头去,问站在自己身后的三个成丁的儿子。
三老爷的二儿子还有点迟疑,只是被兄长和弟弟夹在中间,稍微慢了一些就被自己的兄弟横了一眼,只能跟着慷慨激昂说“不怕”的兄弟一起附和了一句,只是声音不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