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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述斐领着冯唐在边上旁听,假装没看到贾赦求助的眼神。
“别看小宝!他就是替你求情也不好使!”太子看见贾赦的眼神直往徒述斐身上飘,立刻就训了一句。“才好了几天,就又开始这般不着调了?你也就是躺在床上的时候还算老实!”
贾赦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啊!什么啊,就把事情都推到自己身上了!明明他还张嘴劝六殿下来着,而且当时茅房里头确实没人。怎么就全成了自己的错了?
虽然贾赦不甘心,可太子的罚下来了,他也不能不领不是?贾赦抽着鼻子给太子道了恼,蔫头巴脑的跟着冯唐和徒述斐就走了。
徒述斐打头走了两步,回过身来背着手看着贾赦:“出了被发现的时候炮仗在你的手上之外这点,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都是你干的吗?”
贾赦摇头,鼻尖还有点红:“总归我就是个小伴读,生来就是替你挨罚的。”
“呵呵。”徒述斐给了贾赦一个轻蔑的攻击, 一点都没掩饰自己笑声里头的嘲讽感觉。
贾赦听到徒述斐的笑声,脸上的委屈和愤怒之色更浓了:“我才不傻呢!太子是你亲哥哥,当然护着你了!”
“太子哥哥还是二皇兄的哥哥呢!且两人年纪最相近,认识二皇兄的时间比认识我的时间还要长呢!你什么时候看见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亲近了?”徒述斐顺着贾赦的话说了下去, 决定趁着这个机会给贾赦灌输一些前朝的事情。
贾赦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还是心里头不好受——他替六殿下背了黑锅, 结果六殿下还是瞧不上自己!自己还在太子眼里成了祸头子, 简直比窦娥还要冤枉啊!
这么想着,贾赦就吸溜了一下鼻子。徒述斐看贾赦这幅受气包的样子, 抽出来自己的帕子递了过去:“得了, 赶紧擦擦。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冯唐在徒述斐看不到的地方保持着一张面瘫的脸,以免泄露自己的情绪:殿下, 您就是在欺负贾赦!
贾赦接过了徒述斐的帕子,很听话的擤了鼻涕,又把帕子收进了袖袋里头——倒不是他不敢扔或者用不起什么的,而是和徒述斐在一起的大半年里头,他被徒述斐影响着, 也养成了些“小家子气”的习惯。
像是这擤了鼻涕的帕子, 以前在国公府的时候, 那都是用完就直接被屋子里的丫头记作损弃的。可徒述斐这里的规矩就不同了。虽然算不上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那样,可徒述斐屋子里能够循环利用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清洁干净了就继续用的。
因为这,徒述斐还定出了一套物品丢弃标准交给了自己身边的青莲。就连圣人和太子也不明白, 这些标准的制定依据是什么。比如说亵衣亵裤, 徒述斐坚持一个季度更换一批新的。而且比起锦缎绸子材料的小衣裳, 徒述斐本人更喜欢细棉布做成的。
徒述斐看贾赦把自己打理好了,又把话题引了回来:“你知道为什么太子哥哥总觉得坏事是你做的吗?还有, 你知道为社么太子哥哥和我的关系比别的皇兄都要好吗?”
贾赦很实在的摇了摇头:他哪知道啊?
徒述斐就扭头,看了一眼那些缀在身后几步远的随侍们:“不光是太子哥哥,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觉得的!就算被抓的时候那些剩下的炮仗还在我的手里,估计也会以为是你撺掇的,知道为什么吗?”
“殿下,您别卖关子了。”冯唐看到贾赦一脸懵逼的样子,忍不住替这位似乎已经成为了背锅侠的同事求了一句情。
“好吧。其实究其原因就是,你人品不好。”徒述斐也不继续问贾赦了,估计以他的阅历和现有的智商也想不到这些。
“殿下,你怎么骂人?”贾赦瞪大了自己的桃花眼,对徒述斐的人身攻击提出抗议。
徒述斐一摊手:“难道不是吗?你自己说说,你和我比,是不是人品显得特别瑕疵?”
其实贾赦此时也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小孩子罢了。只是既然是被宠坏了,在最开始进宫的时候,就难免会娇气跋扈,难免会让习惯了徒述斐礼貌和气态度的宫人们觉得不舒服。
进了弘文馆以后,课业从来都是草草完成的,上课也经常溜号,还被讲读博士们罚过站。小校场里,因为被徒述斐衬托着,就算是完成了标准额度的骑射训练,可因为有对比的关系,也显得软脚下了一些。
如此一来,贾赦就显得颇为文不成武不就,而且还有着跋扈骄横的名声在,自然就变成了众人眼里的“坏孩子”了。
可贾赦的出身就在那里摆着——荣公的承重孙,銮仪使贾代善嫡长子。而且六皇子本人似乎和贾赦的关系也不错,自然也就没人来说他的不好了。只是嘴上不说,心里却都有自己的计较的!
徒述斐一摊手:“你看,这么对比一下,但凡有出格的事情发生,自然所有人都以为是你这个‘坏孩子’诱导的,反倒衬得本殿就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啊!”
徒述斐的理论,让冯唐和贾赦都目瞪口呆,只能张着嘴一脸惊讶的看着徒述斐,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几步外跟从的随侍们,则是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假装自己没听见六皇子殿下的高论。
贾赦煽动了几下嘴唇,好不容易才整理好自己想要说的话来:“殿下……您是说,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