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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等宫人们见他松了手之后放松的功夫,徒述亮就冲着徒述简的脸来了一拳头:“以后见了我你有多远滚多远!”
徒述斐捂着脸,几乎已经可以预见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了,不禁在心里为自己默哀:你怎么就有这么一个冲动的兄弟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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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御前殿里头,圣人的太阳穴被安淑人哭得直疼,忍不住狠狠的闭了闭眼。
殿上的左边,站着的就是四五六三位皇子殿下的惯例组合。打头站着的是徒述亮,一脸骄傲的抬着下巴看着对面哭成熊包的母子俩,一点悔过的表情都没有。
殿右边,就是一对抱头痛哭的母子。要不是宫里头的人对这母子俩是什么德行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场景到真像是他二人被欺凌了一般。
圣人睁开眼睛,直接就对徒述亮发了火:“你能耐了啊!让你去弘文馆学习,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头去了?”
“官家!”听到圣人用词不雅的祁顺忍不住叫了一声。
大概是圣人也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听,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你一个十岁的哥儿,欺负一个四岁的弟弟,你的友悌都哪里去了?”
眼看圣人的话说的有些重了,徒述斐忍不住上前一步行礼:“父皇……”
“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事背后都少不了你的搀和。”圣人还不等徒述斐说完,就直接打断了他。
徒述斐摸了摸鼻子闭嘴了:合着我在您心里就是一个欠儿登加上搅屎棍啊!徒述斐觉得冤枉了。
淑人安氏心中很是委屈, 还有的就是戾气,对甄贵妃的戾气。
她甄氏娘家是江南织造,是圣人的钱耙子,甄氏的母亲被圣人称为“我家老人”;甄氏更是顶着贵妃的封位统御后宫诸事;子嗣上面, 甄贵妃更是不光生下了行六的皇子, 现在还怀着双胎。天下的好事都被她占尽了不成?
不就是死了几只畜生几个太监宫女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她甄氏凭什么出来削减她的用度?她儿子高兴。过去怎么不说话, 偏偏现在跳出来指手划脚?
如今倒好, 不过是动了六皇子手底下一个下贱的阉人罢了,又没怎么样, 甄氏还真敢出手。
这样想着, 安氏搂着徒述简哭得更伤心了。
这番作态让圣人恨不得直接杖毙了这碍眼的东西。五年前,也就是徒述斐还不到三岁的那年, 江太后以想念家人的名义召了江家旁支的一个女孩进宫陪伴。
圣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下药算计自己。毫无防备之下,差点就和江家的女眷做出些什么来!是当时还是宫女的安氏阴错阳差的闯进来,这才化解了江太后当时的手段。自那之后,江太后就“生病”了, 深居简出在慈安宫中, 很少再出现在人前。江家也彻底被圣人厌弃, 就等着江太后薨了之后算总账。
圣人为此还庆幸过,幸好自己神志不清之时宠幸的不是江家的人,不然他能膈应一辈子!可现在,他倒有点后悔了——安氏还不如江家那个预备好的姑娘呢!起码那个姑娘不敢明晃晃的像现在一样, 如同泼妇一般恶人先告状。
徒述斐不知道自己父皇的无奈和后悔, 也不知道当初这件事情的始末, 因此只对圣人看女人的眼光十分的唾弃。如今被圣人一句话弄得讪讪的,他放下了作揖的手, 嘟囔了一句:“子不教,父之过。”
“你这是在指责朕吗?”御前殿里头安静的很,除了安氏的哭声就没别的声音了。恰好徒述斐嘟囔着句话的时候,安氏因为哭得缺氧正听了哭声大口喘气,几息的功夫,就让圣人把徒述斐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圣人捏了捏晴明穴,声音带着一种无力感问道。
“父皇,如今徒述简尚且年幼,您还能有霸道、骄横这样的话来遮掩一下。可三岁看大,从徒述简现在的德行就知道,将来这货就是个祸害!您难道将来愿意被朝臣指着鼻子骂您没教好儿子,以至于他暴虐不仁吗?要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搭上包括太子哥哥在内我等所有兄弟的名声吗?”
徒述斐也烦了。要是徒述简是自己的儿子,出生就直接给他溺死在尿桶里头,然后挫骨扬灰,免得将来祸害这么多性命!
没错,他就是在怪圣人。他说的话虽然有威胁之意,可却是实打实的大实话。他在赌,就赌他这个为皇为父的人敢不敢那全体儿子换一个徒述简!
圣人倒是没有暴怒,毕竟对徒述斐这个六儿子,他还算是了解一二的——只是一二。作为皇帝,曾经在皇子时期因为不受而宠经历过许多人情冷暖的圣人,自认自己对识人还是有些心得的,可他这个儿子却总会做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
说他早慧,可这些年也没特别表现出来什么接触的技能。就拿读书这件事情来说,徒述斐做不到过目成诵,也做不到自解其意,几乎就和普通的孩子一样。字倒是认识的快,可一写起来就总是别字,缺落笔画那是常事。
再说待人接物,似乎也没有出色到哪里去。虽然总是语出惊人吧,可总是缺了根筋一样,看不懂人的脸色。而且自小他和甄贵妃也从来没在吃穿用度上苛待过他,可偏偏这个孩子有时候做事会透露着一种小家子气,可有的时候又会豪奢过欲。
说他心善,或是待人亲和,看他对身边的宫人倒是不错,和兄弟们的关系也好。可对另一些人,像是徒述简,却恨不得处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