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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人,也就是徒述昊的外祖家里,不是没有找过徒述昊,也曾经通过女眷的路子给二皇女递过话,只是最后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没了音讯。
倒是李惠妃的母亲,曾经想要借着孝道闹上一闹,逼三皇子徒述昊给李惠妃求情。可是之前就说了,徒述昊自打回宫之后,就一直有些放飞自我。亲外祖母放出话来,他也不理不顾,全当没有这件事。伴读人选不要李家的人,直接就打了李家的脸面,倒现在也是想看两厌,不相往来的样子。
仕林中对徒述昊的风评并不很好,徒述昊自己却不很在乎,只每天穿着道袍四处走,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把那些儒林中人的脸拍得啪啪响。可徒述昊是皇子,他们又不能揪着徒述昊的领子揍他一顿,只能躲得远远的。
如今的徒述昊,除了对当初腊八当晚拉着他离开宴厅的三个兄弟还算亲近,也就对太子还有点尊重的样子。就连对圣人,徒述昊也只是礼节不错的敷衍罢了。
可圣人心疼他当初小小年纪就要离宫疗愈心伤,更因为这样左了心性,对此也是视而不见的全然包容。上行下效之下,自然没人敢再多说关于三皇子徒述昊的流言蜚语了。
“这位就是当年去纯阳观的三皇子殿下?”当年徒述昊出宫的时候, 贾赦尚且年幼,隐约记得自己当时被祖母抱在怀里说了些“作孽”之类的感慨。如今一看,三皇子这不是好好的嘛!也没看出来哪里有心病的样子。
徒述斐点头:“对,就是我三哥。我如今就怕一件事……”万一哪天他这三哥忽然想出家了可怎么办?要让徒述斐说, 这古代的和尚道士, 洗脑的功夫绝对是一流的, 就算是传销都比不上!
别说现在了, 就是几百年之后,儿童时期的心理阴影, 就算经过专业的心理治疗干预, 也多少会影响一个人一辈子的顽疾。可看看徒述昊现在,在道观里头呆了三年回来了, 除了有点放飞自我以外,完全就是个正常孩子一样!甚至还隐约有种出尘狂士的风貌了。对了,前几天还听说弘文馆的国手大师傅下棋输给了他呢!
徒述斐的担心绝对不是多余的,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包括圣人在内,不少人都怕这位三皇子殿下忽然有一天就直接出家了。因为这个, 圣人没少发愁。好在还有火家居士一说, 让圣人好歹有个方向可以引导一下自己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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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弘文馆的第一天, 寅时才过,徒述斐就被青莲和萧嬷嬷一起从床上挖了起来。和他同样经历的,还有冯唐和贾赦。
徒述斐带着两个没睡醒的瞌睡猫,闭着眼睛吃了早膳后, 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差半刻辰时的时候, 这三个还是困劲儿上头的小子终于到了弘文馆内, 被等在门口的徒述宏领了进来:“刚我还和五弟打赌,说你们肯定困得不行, 果真被我说中了!”
“四哥,咱们以后还能不能好好玩了?”徒述斐给了徒述宏一个白眼,对于后者的嘲笑表示不满。
“四年前是哪个小子大中午顶着日头跑来,猫哭耗子的说同情我起得早的?告诉你,都是报应!”徒述宏说完,扭头指着弘文馆二进门里头东边的屋子,“这是你们的启蒙班,进去吧!”
“四哥你别得意,说不得多早晚我就和你是同学了!”徒述斐昂首阔步的带着两个伴读进了启蒙班,许下了豪言壮诺。
徒述宏摸了摸鼻子,想继续放点狠话。可一想到徒述斐自小的聪明劲儿,就怕他真的一努力做了自己的同学。那到时候乐子可就大了。最后还是扭头假装自己没听着,转身走了。
启蒙班的课程并不难。毕竟虽然到这里的都是七岁的孩子,可谁家还不提前学点什么呢?不然真要是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丢的可不止是自己的颜面,而是背后家里大人的面子。
弘文馆的讲读也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徒述斐进了弘文馆,先被考校了一番。经史之类的,无非就是背诵和释义。因为这是大多数人家启蒙的内容,所以也是新人入学最常考校的东西。
除了惯例的经史课程,弘文馆启蒙班另有算经、弈棋,又有句读、音律等小趣玩意的入门。除此之外,还有些金石鉴赏之类的杂学,不细讲,只是给皇室宗亲当个打发时间转换心情用的“自由活动选修课”罢了。
这些课程看着少,可细分起来却能满满当当的排进每旬上午里,一点空当都不会有!
至于下午,自然就是到演武场学习弓箭骑御了。当然,谁也不敢让这些才不到十岁的凤子龙孙们骑上高头大马,所以无非就是开弓射箭、投壶之类的学习。
另外每五日里的下午,就有一日是有一个红夷来给皇子们讲些天文地理物理化学之类的东西。不过大多数人都在这堂课上公然瞌睡或者逃课,没什么人爱听。
上午的课程过半的时候有大休,就有宫女领着传递间食的内监进来,把学生们的糕点送上来。
徒述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在吃食上受过委屈,间食也是如此。甄贵妃也不是小气的,启蒙班的间食水平就上了一个档次。
这些宗亲和伴读们那个也不是缺心眼儿,自然明白这是受了徒述斐的好了。嘴上没说什么,可面上亲近不少,徒亦非就是一个。
徒亦非的父亲是圣人的弟弟安江王爷,和徒述斐同岁,只是要比徒述斐大上小半年,也算是启蒙班的老资格了。吃完明显鲜甜许多的间食,徒亦非打着堂兄照顾堂弟的旗号,就把自己之前的笔记注释拿出来借给徒述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