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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小半年之前,甄嫔因为诞育六皇子而升为贵妃,位同副后的情况下,江太后还是让请安的妃子们还是按照旧例——直接来慈安宫的旧例,这就形同打脸了!几乎是就差指着甄贵妃的鼻子骂她心里有大念想!
甄贵妃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弄得好像谁耐烦让一群不相干的女人大清早来给自己添堵一样!她还不愿意呢!
可自己不愿意推拒了是守规矩、安分随时,被人就这么硬生生的截了事头,简直就是把“心怀鬼胎”四个字直接扇在她脸上!鉴于扇她的人的身份还是太后,甄贵妃还要笑着说:“还是太后娘娘想得长远!”
结果这件事情才过去不久,自己的大嫂就进宫来给自己请安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千万别让自家大妹妹因为圣人的龙宠和得了个儿子就失了分寸,做出什么没头脑的事情来!
甄贵妃那是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恨不得对着自己的嫂子哭上一场!然而本来都奔到眼眶里的泪水,却硬生生的被甄贵妃给憋回去了——在宫里哭,是对皇帝有什么怨怼和不满吗?往大了说,就是大不敬。
甄贵妃用帕子把自己眼角的湿气略沾了沾,就和大嫂聊天:“嫂子你不知道,六皇子的体格可不如当初太子殿下壮实。要是将来他能有太子殿下一般的聪慧健康,我也就知足了。养儿方知父母恩啊!”如今张皇后所出的太子已经八岁了,举止有度、华气自生,作为明正言顺的储君,她是脑子坏了才会有什么想法给自己家找不痛快!她可不是江家那些蠢货!
抱着徒述斐的甄贵妃想到几个月前和大嫂的那次谈话,还有点愣神。可眼看着自己怀里的儿子都没力气哭了,她也就把江家和甄家恩怨、太后的刁难都扔到一边去,对还跪着的小太监吩咐:“你去迎迎太医。”谁也没有她儿子重要!
话音还没落地,原本去请太医的小太监就领着太医院擅长小儿科的太医进来了。
“给娘娘请安。”太医姓夏,今年已经快六十了,重孙子都有一个了。甄贵妃也没什么可避讳的,还没等他行大礼就叫了起来。
“太医你快看看我儿!”甄贵妃把徒述斐放在了身边的踏上,自己退后两步让太医有空间观察诊治自己的大儿子。
夏太医也是几十年的经验,一看徒述斐的样子,又听人说了病症,加上抹了抹脉,心里就有了底。看甄贵妃眼睛都急红了,也没掉书袋子:“六殿下这是服用了什么寒凉的食物。”
甄贵妃懵圈了。寒凉?她年幼时也曾贪凉,一气吃了许多的冰碗,同样也是拉肚子。可那也没像徒述斐现在这样,好像把肠液都拉出来了!
太医点头,多说了几句:“小孩子没有长成,五脏虚弱。稍微的大咸大辣都会刺激得形成病症,更何况是寒凉的东西?便是普通消暑用的饮食、汤水,也是消受不得的。”
这边说这话,那头早有医童摆开了笔墨,等着太医下方子。
这边太医和甄贵妃说话,手上却拿起了笔,略一斟酌就下了一道方子,交到医童手里:“立刻去,六殿下等不得。”
医童腿脚飞快的揣着医方走了,老太医反身走回榻前:“我为六殿下压穴,暂时止住腹泻。”孩子本就身体未成,如今又因为腹泻几近虚脱。夏太医连走针都不敢,只能慎之又慎的用手按压徒述斐的穴位来缓解他肠胃的不适。
徒述斐在半睡半醒之间被灌了一嘴的苦药!他想嚎上两声,或者把嘴里苦了吧唧的药吐出去,可随后就被一个细长的壶嘴直接捅进了嗓子眼里,温热的药汁顺着食道就滑进了胃袋。
舌根的苦味让徒述斐还幼小的身体十分不舒服,立刻就迸出了眼泪来。而后,他就被自己的贵妃娘抱着、哄着、悠着,睡着了。
转眼三天过去,徒述斐终于又能斜歪歪的来回翻身、间或不太稳当的做起来一会儿了。他发现自己身边除了两个奶嬷嬷,还有那个他亲娘送过来照顾他的大宫女以外,其他人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就连这三个没有换人的,也小心翼翼了不少。每日里战战兢兢的,稍微有个风吹草动就草木皆兵。
其实就算是甄贵妃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对一个行六的皇子下手。他上面可是有五个哥哥呢!而且还有个长成了的太子爷!
甄贵妃不是傻子。既然和储位没什么关系,那就是冲着她或者是甄家来的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十月怀胎掉下来的骨血,竟然因为自己这个当娘的不谨慎,而遭了无妄之灾!
圣人在当天早朝一结束,就过来看徒述斐了。随行的还有太子和三皇子。但是不管皇帝如何怜惜、震怒,自己儿子该遭的罪也一点都没少!
翊坤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全被重新捋了一遍,可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御膳房除了岔头,把本来该给别的宫嫔妃的消暑食物错给了翊坤宫。
甄贵妃心里一横,就在自己的院子里立了小厨房。
要知道,后宫各宫虽然都有小厨房,但那都是摆起来烧个水热个菜用的,简陋到只有一个炉子,有稍微会收拾的,还能整治出些糕点来。唯有慈安宫和皇后的鸾和宫才有真正的小厨房。
过去她咬着礼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有人拿些有的没得来嚼舌头。可也没见到有谁来说她好来,反倒是给她添了个做贼心虚的罪名。既然如此,那她就坐实了她心大!她就是要立小厨房,谁爱说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