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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向刚刚斥责自己的书生,笑眯眯的说:“我二人的确是黄口小儿。但就因为年幼,故而能看清你这被迷了眼的人看不清的事情,也敢说出来。我自是不会编排谁的,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之后就让身边跟着的小子给掌柜的结账,就和贾宝玉一起离开了。黛玉自由人护着从后楼梯离开。
出了门好远,贾宝玉就一脸笑意的拉住林琪的手:“我就知道表弟定然不会和那些俗人一般,觉得那女儿家是个倌人就该嫁给那么个泥做的腌臜男子!”
“又说胡话!”林琪又敲了贾宝玉一下,“我自是不觉得谁比谁卑贱的。只是世人都这么觉得,我虽然心里这般想着,却也不能让所有人都想我所想。故此,你这泥啊水啊的话还是在家里说说就好。若是被外人听了,又要说你犯痴症了!”
贾宝玉听了林琪的话,略一思索,倒是爽快的点了头:“表弟说的有道理。我觉得谁也不比谁卑贱,便自己尊重他们,但也无法让世上的所有人都和我一样尊重他们,自然也不会再和没相干的外人说我的心思。”
林琪点头,心里想着,贾宝玉要是生在正是妇女解放运动的时候,绝对是个进步人士。只是身在此时的背景,自然就成了异类了。只可惜在原著里,贾宝玉的心思是好的,只是他本人却没能力让他的思想付诸实施。
退上几步来讲,又无法如同现在的大多数男人一样,挣个前程给家里的姐姐妹妹们一个有力的娘家撑腰,好好的一个进步青年就这么让贾家的两个败家媳妇给养废了。如今却和其他普世观念下的人一样开始为了能让自己的姊妹的一生有了担当了。
两人并黛玉随后就登舟进京了,却不知道随后的种种发展。林琪写在墙上的那首诗因为用词浅白易懂,就连普通的百姓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所以受众群极多,传播之广泛出乎大家的意料。最后诗传到了李姓进士的耳中,怒然要求茶楼的掌柜刮掉墙上的诗。
只是能在州府里把茶楼开得风生水起的,有怎么会没有后台呢?虽然当初林琪说只要留存一个月就好,但是那一笔金钩铁划的好字,再加上那属于话题中心的诗,掌柜的请示了背后的东家,就决定不光不会划掉,还要请人定期维护一下。这时候又怎么会听李姓进士的话把诗句勾掉?自然又是一场风波。
最后看收不了场,李姓进士便灰溜溜的回了京城。而清倌人也由此声明远播,最后到底是做了一个正头娘子而没有与人为妾,也算是个结果了。
进京后不过一月就是秋闱,自然是有京畿地区的学子来参加院试。一时间,倒是让京城里多了许多的文会之流。贾宝玉并林琪倒是也在性质来了的时候参加些寒门学子的聚会。结果就冤家路窄的又和那个姓李的进士在状元楼碰上了。
对方也是个不会看人的,只从林琪的字迹上认出了他是当日写诗讽刺自己的人,不管不顾的就端着前辈的架子上去得瑟了。
林琪看着站在自己桌子前的成年男子,极力控制自己不翻白眼:“不知这位兄台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当日你在曲州题诗辱我,我念你年幼也就不计较了。只是今日见了,作为前辈,我却不得不教你一教,须得知道尊师重道。”
林琪合起手里的折扇,“啪”的放在桌子上:“向来达者为师,我在德之一道上,必然是先达于你!尊师重道难道不是你该做的事情吗?”
“好个伶牙俐齿!”李进士本以为自己的人都到了对方眼前了,自然是能以势压人让这两个小子给自己道歉的,没成想碰到了硬茬子。
“好个不知廉耻!”林琪立刻顶了回去,“你背信弃义另娶他人,难不成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让天下人都不能说实话了不成?”
“明明对资助自己念书的姑娘许以妻位,另娶他人后又以悠悠众口逼迫其为妾。我弟弟不过说了句实话,就被你同样寡廉鲜耻的同窗斥责,到底是谁的错,岂是你一面之词就能定下的?”贾宝玉也站了起来,以护卫的姿态站在林琪身前。
文会上的其他人多是秋闱在即的学子,听到贾宝玉把事情的前后三言两语的说清楚了,立刻就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李进士。
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李进士要是不上赶着想找回场子,也就不会把名声从曲州一直臭到京城了。虽然林琪自此多了一个“年轻气盛”的评价,但总体来说还是好评居多的。可李进士就不一样了。人品受到质疑,虽然没有闹到夺功名的地步,但是估计此生若没有什么大机缘,也就只能在当前的职位上原地踏步了。
知道后来李进士的境遇不太好,贾宝玉还颇为担心那位嫁与李进士为妻的小姐呢:“也不知这位姑娘如今又是如何了?”
林琪这次是一点都没控制的赏了贾宝玉一个白眼:“你担心什么?又不是你老婆!”
“话不能这么说……”贾宝玉本来还想辩驳几句,一看见林琪的脸色更不好了,只能诺诺的住了嘴。
林琪最后叹了一口气,又对着贾宝玉解释:“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这位姑娘的家里还是有些手腕的,选定女婿怎么会不事先查看一番?”后面的阴、私之事是林琪进京之后找人查到的,如今看贾宝玉还处于“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阶段,便点到为止,让贾宝玉自己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