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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别!别!咱们平辈论交!平辈论交!”贾赦这么说着,就侧身避过两人的礼,还把两人硬是按坐在主座和次座上,自己反倒在陪座上坐下了。等到自己落座之后,贾赦又想起来什么似的,把一直闷着不吭声当壁画的一个少年给拉了过来,“这是我儿子,两位老弟都是见识广博的人,以后多教教我这个缺心眼的儿子!老哥我可不是说虚话的人,你们就把这小子当成自己的儿子管教就成!”
“将军太客气了!”蒋子宁眼看着贾赦越说越不对,赶紧高声打断,“这位一定是琏二爷了!在下蒋子宁,这是舍弟蒋子耀。”又转过来对贾赦道,“将军看得起在下以兄弟相称是在下的幸运。只是在下与琏二爷年龄相当,不若就各交各的,如何?在下表字玉陆。”
蒋子耀努力不让自己的嘴角抽搐。都说一等将军贾赦贾恩侯是个最混不吝的,今个儿这一见面,就和两个可以做他儿子的八岁孩童称兄道弟,真是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贾将军你没看见你儿子的表情都不对了吗?你是真的想让你儿子叫两个八岁的孩子做“叔叔”吗?
贾琏一听蒋子宁的话,果然脸色好看了不止一点,抬手行礼:“在下贾琏,尚无表字,玉陆就叫我琏二就好。”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六岁上头夭折的哥哥,故而虽然是贾赦唯一的嫡子,但在族谱上头,就是行二的。
贾赦也凑热闹:“那玉陆也叫我的表字吧!在下表字恩侯。”
“恩侯兄!琏二!”蒋子宁表面上毫无压力的改了口,但是和内心波涛汹涌的蒋子耀一样,都在吐槽这对父子的奇葩行为。
“某今日请二位来,是为了感谢二位无意中帮了贾某一个忙。故此,在下先干为敬!”说着就要和贾琏一起对蒋子宁二人举杯。
“呃,恩侯盛意本不该辞。只是家中有训,我家无论男女,未满十五之前,都不可喝酒。过早饮酒对心智和寿命皆有妨碍。故此,只能以茶代酒了。”蒋子宁从刚进门就发现贾琏的面色很不好。才十一二的年纪就有些五脏虚弱的征兆,这明显是饮食不调造成的。现在多说这一句,也是希望贾琏能明白过早的宴饮会有伤寿命。
贾赦闻言,似乎恍惚了一下:“是了,当年的祖母也是这么对我说的……”转头看见自家的儿子一脸的不以为然,就是一个脑勺上去,“你不服气什么?这是多少世家千年传承的教育后代的法子!你爹我当年也是被你太、祖母这么教育的!”
贾琏一听贾赦连太、祖母都说出来了,连忙端正的神色,放下酒杯端起茶碗。贾赦这才满意的点头。
要说贾琏,虽然自小和二房的王氏更亲近,但那是被王氏刻意误导的。真要是在整个荣国府的巨大利益面前,贾琏可是一点不糊涂的知道自己应该站在自家老爹的身后。故而这次因为贾珠和蒋子宁的撕逼而导致父子两人“翻身农奴当家作主”之后,自然也是很好奇这个几句话就搅得荣国府翻天覆地的人。
而贾赦是真的感谢蒋子宁。要不是他,他的委屈,他的憋屈根本就不会有人冒着得罪史家王家的风险来替他伸张。
蒋子宁兄弟和贾家父子干杯过后,直接就问了一句话:“恩侯不会以为贵府老太君进了佛堂就算完了吧?要知道,贵府仍旧是还在二房的把持中呢。”
贾赦也不是傻的,早年间也曾在自家祖母的调教下出入各种场合,自然明白蒋子宁的意思。眼看蒋子宁似乎愿意无条件帮忙,立刻就放了心。
说到底,蒋子宁为的是了解老侯爷对荣宁二府的执念。而且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而已,他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于是蒋子宁就和贾赦二人在一边叽叽咕咕的说话,留下蒋子耀和贾琏大眼瞪小眼。蒋子耀看了贾琏半天,才拱手道:“恩……令尊果然好气魄。琏二哥你真是不容易。”到最后,也没把“恩侯”给说出口。
贾琏也听出来蒋子耀一开始的称呼,也连忙拱手:“哪里哪里,家父今日只是太激动了。”毕竟是自己的老爹,怎么也不能砸场子不是。
两个人从一开始的尴尬到最后的熟悉,在贾赦和蒋子宁叽叽咕咕结束的时候,也算是建立了初步的友情。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和嬉笑声:“玉陆!子耀!我们来了好半天了!让贾将军一起来我们屋里吧!”
“说起来,今天在下是和西宁世子有约的,不知恩侯?”
“你们去你们去!我自己喝酒很好!”贾赦一挥手,算作告别,顺便对着蒋子宁挤么挤么眼睛,算是把刚刚说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蒋子宁这才带着蒋子耀告辞。只是没一会儿工夫,蒋子宁和冯紫英又回来了:“琏二!听说你也在!碰上就是有缘,也来吧!”
“世子爷也想见见琏二哥。”蒋子宁笑眯眯的点头附和。
“还不去!好好玩啊!”贾赦一听是世子要见自己儿子,立刻就让贾琏跟着去了。自己继续吃菜喝酒,还顺便让人给得了自己吩咐去接人的十几个下人并车夫安排了一桌席面在一楼吃。等到吃饱喝足往家走要结账,才知道自己的帐让金锋给结了。
此后的几天里,荣国府因为贾史氏和王氏入静室而无人主持内务,以至于府邸越来越乱。大老爷贾赦实在受不了每日里连口热水都喝不上的日子了,打算把所有的下人都集中起来重新安排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