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你没有能耐把薛家后院里的女人和庶子都弄死,反倒天天作践我一个没有亲娘庇护的孩子,把我软禁在后宅当成个娘们儿养。谁欺负我都当作看不见也就算了,今日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都视而不见,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啊!你要是现在立刻给我请大夫医治便罢,不然我就一头撞死在你的正堂,让你只要住在这院子里就会想到这屋里曾经血溅五步!”
“你……你……你……你好样的!”刘氏被薛绎话里鱼死网破的气势镇住,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之后就吩咐手边的嬷嬷去请大夫来。
见刘氏请了大夫,薛绎也不再说话,施施然坐下等待医治。反倒是坐在上首的刘氏,一个劲儿的喘粗气,平复自己的心情。
屋子里的下人被吓得一句话不敢说。所以说好脾气的人发火才会特别让人害怕。薛绎以前就是个任人搓扁揉圆也不会反抗的面团,现在,却是个炮仗。
待到大夫给薛绎包扎了头上的伤口,留下了药房离去后,刘氏好像也已经平复了心情,冷着脸开口:“你想要干什么?”语气里连平日敷衍的假慈爱都没有,疏离至极。
薛绎摸了摸头上缠着的绷带,笑着回到:“不想干什么,就是希望一切都按规矩来。我院子里的人不好使,就应该被打发。那个大丫头对我不敬,就应该受罚。我是男子,就应该住到外院去。我不是嫡子不用父亲亲自教导,但也应该和其他的庶兄弟们一样读书识字。我是家里的主子,就应该每个月都有月银,就应该想出门就出门,想花钱就花钱。一切按照规矩来就好。”
☆、 薛绎23
刘氏眯着眼,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若是真的一切都照着规矩来,自己还有什么权利可以拿捏那些姨娘通房们?又怎么拿捏那些庶子?
薛绎见刘氏不允,就再加了一把火:“太太要知道,好名声的积累不容易,但摧毁就简单多了。没听说过哪家的主母拦着不让后辈上进的。不然,我去找父亲最近最宠爱的绿娇绿姨娘说说这话?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做呢。”
“吩咐前院,给四哥儿准备个院子。院子里的物件……都按讯哥儿的份例预备。”刘氏是看出来了,她要是不让薛绎如愿,薛绎今天就能把天捅个窟窿出来。
算了,既然这小崽子想到外院去,她就如了他的愿。一个庶子,还是个没有亲娘来笼络老爷的庶子,她倒要看看,薛绎最后会怎么样!
薛绎从正房出来,心里忍不住庆幸:幸好学老爷子怕娶个家世太好的媳妇会让儿子受欺负所以给薛贺聘了家世不高的刘氏,若今日的当家主母真的是某个受世家教育长大的女人,恐怕当场就有几十种手段让自己闭嘴,再也说不出话来。更不用说让自己从女人聚集的后院里搬出来了。
今天这一出之后,如今的府里,包括薛绎在内,年满十岁,搬到外院居住的少爷,就一共有四个了。
晃晃悠悠的往刘氏分给自己的外院居所走去。到了居所门口,竟然看见一个自己往日里见不到的人——薛管家。
这个薛管家本来不姓薛,只是薛贺觉得,自己家的奴才,当然是要姓自家的姓氏才好。所以薛管家就姓薛了。往日里,薛绎是没什么机会见到薛管家的。毕竟他是外院的管家,有时候又要沟通者府里和外面生意上的消息给薛贺,忙的脚打后脑勺的。现在偏偏等在自己的新居所外面,还不知道又要有什么叉子呢。
薛绎也不怵,继续自己的路线,向院子里走。经过管家身旁的时候,才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管家等在门口做什么?”
薛管家对于薛绎的态度一点儿回应也没有,只是恭敬的说:“中午二门里报来四爷伤了的消息,老爷有些担心,派奴才来看看。又听说四爷搬到外院了,想问问四爷有什么需要没有?”
对于薛管家嘴里的“老爷关心你”的话,薛绎是一个字都不信。原主上次见到这个父亲是什么时候来着?对了,是过年的时候。而且不是单独见的,是一大桌子人在一起吃年夜饭,和之后一排儿子女儿挨个拜年给红包的时候见的。
如今过去四五个月,中间一次问候也没有,就像是薛家没有这个人一样,猛然和薛绎说,这个父亲担心自己,薛绎只能说,这是上坟烧报纸——忽悠鬼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既然对方开口问自己缺什么了,那就趁着便利补充滋润一下自己贫乏的私人财产吧。
薛贺确实吩咐管家,薛绎缺什么就给补上什么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虽然平日里没什么存在感,但也是自己的骨血不是?
薛管家也明白薛贺的想法,但是他是真没想到,薛绎直接就开口要五百两银子。毕竟薛绎的头十二年人生里,活的真是太给薛贺省钱了,就连月例银子都被刘氏给免了。
薛绎带着管家先从自己的卧房走起:“谁家男人睡大红色的帐子?都换成素净点的颜色去。桌子上那个瓷瓶子拿走,换一对青花葫芦来,看着顺眼还吉利……”
卧房之后,又转战书房:“多宝阁都给我填满了,空荡荡的像什么样子?文房四宝都摆好了,怎么书架是半空的?去把三百千、幼学琼林、声律启蒙、四书五经都给我弄来一套。书房里连这么基础的书都没有,还叫什么书房?”
末了让薛管家回去禀告薛贺的时候,薛绎才开口要钱:“管家也看到了,连普通的纸笔都没预备好,我要添置的东西还真是差了许多。既然父亲发话了,那明日一早,就派几个小子带着五百两白银陪我出趟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