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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新人被老人为难,是各个行当有新人加入时候的传统,但是谁让贾瑚不光是新人,还是个历来和清贵人家都不对付的勋贵出身呢?贾瑚可以说为这届新入翰林的进士们承担了大部分的恶意。而一部分和贾瑚一起入翰林的新科进士们,也像找到大部队一样,对贾瑚或者恶意讽刺,或者视而不见。
贾瑚是谁啊?对于这样的人,他直接无视,充分发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精神,在自己的小隔间里开始抄书,发誓把翰林院的书籍都弄回去。
贾瑚的行为态度,让所有人都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为了找回场子,在集体忽视了贾瑚一个月之后,开始每天给贾瑚布置工作了。
贾瑚面对从来没做过的工作,看着那些写满“你来求我啊,求我我也不告诉你”的表情的脸,直接转身提溜出来一个比自己职位低,但是在翰林院绝对是老资历,各种文书工作都懂的小书吏出来,让他教自己。 再次让一群心有恶意的人憋得想吐血。
时间进入夏天,炎热的夏季里,所有的翰林都大汗淋漓,唯有贾瑚,大大方方的每天让家里两次送冰到自己的办公室。整个翰林院,也唯有贾瑚的屋子是凉爽非常的。只有之前那个教贾瑚日常文书工作的书吏可以占据贾瑚屋子角落的一个小书桌办公蹭冰。
之前因为贾瑚吃不惯翰林院的工作餐让家里送饭,已经非常不满的其他翰林们这次又说酸话了。他们表示,他们知道翰林院是拿不出这么多冰的,而贾瑚家里明显有多余的冰,作为一个勋贵出身的、满身铜臭味的纨绔,应该识相点,给所有人送来冰,这样他们才会勉为其难的“接纳”贾瑚。
贾瑚表示,风太大,他什么也没听清。心里却暗自合计,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脑残,以为我是他们亲爹啊?还要对他们哄着供着?
转身贾瑚就到自家表哥那里诉苦了:“……每天都这样我都烦死了!我又不指着他们吃穿,他们哪来的自信我最后会向他们低头?那帮老翰林还任由这帮愣头青闹,也不知道管管!”
张家大表哥看着贾瑚明显没往心里去的表情,把装满水果的盘子又往贾瑚面前推了推:“你还记得祖父说过的话么?祖父曾经说过,寒门难出贵子。不是说出不了贵子,而是很难。在什么阶层,眼界就会有诸多变化。”
“啊,大表哥你嘴真毒啊,你是说,这些人本来出身就不高,所以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对吧?”
“我没说,是你说的。”
贾瑚觉得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错。前一世的自己,家境普通,大学毕业之后最大的愿望就是买套房子娶个老婆平平淡淡一辈子足矣。
到了这里之后,自己衣食无忧的同时,接触的都是国家机器里的人物。最高领导人也见了几次。受到的教育、接受的思想,和当年完全不是一个高度。
因为出身不同,生长环境不同,所以眼界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也许如今这些小家子气的翰林们有朝一日也会提高自己的眼界,让后代子孙一出生就是贵子,但是如今,这些人在贾瑚的心里,就是一群自视甚高没事找事的穷酸。
面对这样的人,贾瑚决定,直接暴力打脸。于是在下次所有人进行月末工作总结的时候,再一次提出“有些人搞特殊化”的时候,开口问了一句:“你们相信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吗?”
当大多数人出声表示同意之后,贾瑚直接地图炮了全场:“既然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可见我前辈子一定是积了大德了。所以才会刚出生的时候就有四个奶娘轮流侍候我,就怕我吃不饱;十几个丫头小子跟着我,就怕我磕着碰着。所以才会在有的人还住着残破屋子的时候,我住在国公府里。所以才会在有人连笔墨都买不起的时候,我只要想读书写字,就有名师大儒来做我的老师。所以才会在有的人不得不为了上京赶考的路费拉下脸跟亲戚朋友借个遍的时候,可以不用回祖籍,直接在京里考试。因为善恶终有报嘛!”
这是就差没指着鼻子和其他人说,你们一定是上辈子缺了德了,才过得不如我啊。
别说几个小年轻了,就连那些端着前辈范儿的老翰林也是又羞又怒憋红了脸。贾瑚心里痛快:该!叫你们坐山观虎斗!想看小爷我的笑话,我就让你自己变成笑话!
翰林院炸了窝一样的热闹这件事,皇帝知道后还问询了一下安插在翰林院里的眼线。这位眼线同学也是十分敬业的把前因后果都跟皇帝说了一遍,包括贾瑚的那番话。
贾瑚的话,其实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愿意听的,因为这段话潜在的含义就是:我之所以能站在这个位置上,是因为我秉持天道的功德轮回来的。
贾赦对此表示有点担心,毕竟敬大哥当初就是因为受不了同事的排挤,差一点出家修道去。所以在某个休沐日,贾赦和贾敬一起对贾瑚的工作情况和人际交往表示了关心。
“敬大叔当初想差了。当初敬大叔身上妥妥的一个一品爵位,虽然没有实职,但是只要看谁不顺眼,就穿上朝服到他面前溜一圈,那些个小翰林就必须见一次跪一次,不叫起就让他们一直跪着又能怎么样?”贾瑚的准则就是这样,能仗势欺人的时候,为什么要花费脑子去思考?
如果是地位比自己高,或者是才华比自己好,潜力比自己大的人,折节下交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问题是大家都是普通人,谁也不比谁天才多少,甚至连人才都算不上,那还有什么可顾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