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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宠着,才会这么幸福。
他慢声:“不认识。”
他离开了这个时空,进入了更早一些的时空。
这是一座山。
天蒙蒙亮,山上有人在跑步。
忽然,有个男生的惊呼。
有道人影从山顶落了下去,像是飞鸟,消失得无影无踪。
越清桉瞳孔猛地一缩,从云层中飞速闪身过去,也只见到阿烟的最后一面。
她躺在血泊中,眼睛睁得大大的,无力地看着泛着青色的天空。
林间是薄薄的夏雾气,微光于雾气中折射出梦幻的色彩,而一道清影倒映在她眼底。
虚弱的手指抬起来,攥住了他的衣摆,她扬起了个笑。
唇动了动,什么话都没说出来,泪水沁湿了头发,阖上眼,安静离去。
越清桉抱着她的尸体,一步一步,缓缓走出山林,血将他的清衫染成鲜红。
远方是急促的警报声,还有120的急救车的声音。
有人来了,他才将她的尸体放到了地上,隐身跟着这群穿着白大褂的人。
尸体先送进了医院,放进了太平间。
阿烟的父母前来领走了尸体,将其送进了火化炉。
她的遗照被挂在家中一面空荡荡的白墙上,桌上的香炉日日夜夜都插着星火明灭的香火。
越清桉看到了阿烟房间许多药盒,五颜六色,大大小小,塞了三个大的塑料袋。
有的吃完了,有的才刚拆。
有很多药品的名字都是以“盐酸”开头。
他第一次知道了有这样一种病,叫抑郁。
也第一次知道,这病的症状之一就是幻视幻听。
“阿烟不是会自杀的孩子。”妈妈抬头看着遗照,默默流泪,“那些警察都在敷衍我们。”
爸爸抱住了妈妈,将她按进自己的怀抱。
可他自己也在哭,两眼红通通的,充满了血丝。
越清桉站在阴暗的角落中,垂落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一个拳头。
阿烟不是自杀,也许是忽然看到了云层上的他,才大着胆子从山上跳。
他不敢看向黑白照片中柳若烟的眼睛,便转过身,面对墙角,肩膀微微震颤,像是呼吸不过来般,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这次,他又来晚了。
他离开了这个时空,飞快前往时间线更往前一些的时空。
落进了一个大雨滂沱的清晨。
阿烟脚滑,倒进了他的怀中,痴痴看着他。
最好的时间,最好的地点。
没有失忆,没有车祸,没有抑郁,没有相见却错过,没有疾病,没有死亡即将来临。
只有阿烟,抱着他的阿烟。
她在床上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又卷又翘,他看着,忍不住轻轻碰了碰。
还有她细长的眉毛,小巧的鼻子,朱红的嘴唇。
越清桉隔空抚摸她的脸颊,觉得今天这一整天都像梦一般,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她给予的快乐抚平了前面三个时空带给他的难受,心情飘荡着,泛着几分独特的愉悦。
大概是黑夜格外给人胆子,他居然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低下头来,在她的唇上轻轻蹭了一下。
“嗯……”她嘤唔了一声,转了个身,继续睡去。
越清桉松了口气,又重新走回自己的房间。
刚刚他之所以没在柳若烟辗转反侧思念他的时候来,是因为要去完成自己的承诺。
他回去了一趟,告诉了萧楚流已经找到了阿烟的踪迹。
“越清桉……”
半夜,他又听到了阿烟在唤他。
他飞快穿墙而过,发现她只是在梦呓,才顿了一下,坐在她床边,伸手抚平她紧皱的眉心。
柳若烟猛然惊醒,大汗淋漓,又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近在咫尺,立刻带着哭腔地将他紧紧抱住,小声抽噎。
“阿烟,我在这儿呢。梦到我了吗?”越清桉温声道。
“我梦到,遇到你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柳若烟有些说不清那个梦是什么,但心情很不好。
低压的情绪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治愈的,夜里总是做噩梦也是这两个月她常常遇到的事情。
还好他就在这里,梦里的都是假的。
“没事的,我不会走,我一直陪着你。”越清桉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今晚我就在这里,你继续睡吧。”
柳若烟被哄好了,她让开了自己的半个被窝,拍了拍床,“喏。”
越清桉停顿片刻,“我坐着就可以——”
柳若烟又开始抹泪了,“夜里太冷了,没有人在我旁边暖被窝,我会冻死的。”
越清桉默默将20°的空调调到24°。
柳若烟:……
“我的潜台词不是冷,是我要你抱着我睡。”
她一把跳起来,将越清桉抱住,拖到床上来,然后整个人窝进他的臂弯里,哼唧唧道:“还是霸王硬上弓比较容易。”
越清桉喉咙上下滚动,手刚好落在怀中纤细的腰肢上,他感到十分柔软的东西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脸几乎都要烧起来了,他沉沉呼吸几口气,沙哑的声音于夜色中响起。
“叔叔说,没有结婚,在本家不可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若烟用嘴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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