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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他白眼狼, 好像是有点过分啊……他又不认识字,我还给他弄那么多书来。”夜半三更,她开始自我反思。
系统安慰她:【无事, 小孩子嘛, 心里不记事的, 明天这事儿就过去了。】
“他不记,我记啊, 不行,我不能做偏心的人。”她急匆匆下了床,穿上黑袍,撑着伞走到院子中。
还没离开玄天域呢,她就听到一声悠远而安静的“吱——”
谢白白的门开了。
他看着站在院子中央的女孩,眼中划过一抹嗜血的殷红,手中黑气汇聚,还未朝着她的后背打过去,他的余光就落到了门口的黄花梨木案。
案上是半只烤得金黄的鸡,皮上刷了一层诱人的蜂蜜。
被保温的法术封着,在夜凉如水的夜里,还冒着香喷喷的热气。
它和这里的环境是那么地不搭,以至于刚见到它的那一瞬间,他都愣住了。
“咦,你怎么又出来了!”柳若烟扭过头看见他,凶巴巴瞪了他一眼,“你该不会是又想偷偷溜出去吧?”
可是她本身就长得好看,十六岁的年纪,脸上青涩未褪,再凶,也看起来像是在撒娇。
谢白白看着猩红月色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七彩琉璃桃花目,比宝石还要耀眼。
神色怔住片刻,将手藏在身后,他启唇轻声问:“我不溜出去。”
柳若烟一脸你说这话鬼都不信,她道:“你赶紧进去睡觉。”
谢白白一动不动,反问:“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管得真宽……”她小声嘀咕,侧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突然对他伸出手来,“你和我一起去吧,不然我等下一走,你肯定要像昨天那样胡闹去晒血月了。”
谢白白定定看着她泛着莹莹白光的眼,虽然没有得到她的答案,可是他没有一丝犹豫地跟了上去。
无关信任,只是看看她大晚上的想搞什么鬼。
柳若烟揽着他的肩膀,让他与自己贴近。
宽大的赤练伞可以完全遮住两人的身影,还有富余。
血月漫漫,山风凛凛。
走了好一会儿,谢白白一直没有说话。
柳若烟以为他还在闹脾气呢,轻声问他:“你脚踝上的伤好点了吗?要不要我背你?”
他顿住脚,掀起眸子,果断地抬手。
意思不言而喻,柳若烟眨巴下眼,蹲了下来,将他背在身上。
一路颠簸,等到了她的背上,他居然感到了一丝丝的熟悉感。
昨日,她也背了他走了一整天。
柳若烟掂着轻飘飘的他,踌躇许久,才道:“谢白白,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你今天晚上做的事情很不对,那些鹅卵石是我送给稻青的,你不该抢那些东西。不属于你的东西,你只能礼貌地去问别人愿不愿意分享给你,如果别人不愿意,就算忍着,也不该动手抢,否则,和强盗有什么区别呢?”
“哦,你带我出来,是要对我说教啊?”谢白白嗤笑一声,他探过头来,目光宛若饿狼,瞳孔竖起,危险地盯着柳若烟的眼睛。
她眉间似乎藏了什么心事,眉头紧紧缠在一起,但是目光总体十分柔和,让他联想到小时候时常抚摸的人间月光。
“如果这算说教,那我就是要对你说教了。你不是说你的亲人全部都……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一个人长到现在的,还这么倒霉被抓来魔界,如果你的人生之路上没有人对你说过这些话,那请你把我的话记住吧,我也只说这一次。”
她一手撑伞,扬起脸来看山路,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他审视的目光。
“我从来不抢。”他哼了一声。
对他来说,看不顺眼的都杀了,主人都死了的物品被他拿走,如何算得上抢。
柳若烟摇摇头,无奈,“所以刚刚你把鹅卵石丢在地上就离开了?你不是说自己喜欢那些石头吗?”
她的耳边传来了闷闷的声音,“你什么意思?你又不让我抢,又要问我喜不喜欢……”
“嗯……当然是,给你个惊喜呀!”她喘着气,站在山脚,指着下方的盈盈小溪,嘴角含笑,“你不是喜欢嘛,那就自己来捡呀,”
谢白白抬起脑袋,看着忽然出现于视线中的溪流,懵逼片刻。
“你大晚上出来,就干这事儿?”他搞不懂这个女孩了。
柳若烟理所当然“昂”了一声,她脚步轻快地往溪边走,反手将他抱在怀中,“不然呢?我真的看着你生一整夜的气啊?好了,小家伙,别沉着个脸,捡石头的时候小心点手别碰到月光了。”
谢白白猛地被她抱到前面,有些嫌弃地蹙眉。
还没来得及推开她,结果下一秒,他就被丢进了水里,鞋子立马湿透,那张白净的小脸瞬间皱了起来。
……疯女人!
柳若烟撑着伞,大大咧咧蹲在他的身边,笑眯眯伸手去拍打着水面,捞起下面温润的石头,也不顾忌自己的鞋子与裙摆是否会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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