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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美好全部都消散如风月,萧楚流以后他该如何自处……
“看不见……确实让人头疼,没办法看迎春花了。”他轻笑了一下,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条,将眼睛蒙住。
蒙的过程也许触碰到了伤口,他疼得无声无息,只是眉头深深蹙起来,“不过还是要回去一趟的。辛苦你帮我寻一根拐杖,我就先走了。”
眼眶里的血渗透了绿色的布条,他没有察觉,手中抱着冰迹刃,右手拄拐,探着路一步步往外走。
魅魔送他到了边界,他封住自己所有的力量,想了想,怕吓到普通凡人,还是带了一顶幂篱,换了套衣服,遮住血淋淋的自己,才踏进修仙界。
小剑灵回到修仙界才渐渐恢复,只是漂亮的剑身一去不复返了。
萧楚流又寻剑铺,随手买了一把玉剑。
顺道搞了两把精铁打造的剑鞘背在身后,两把剑就插在身后。
师妹曾经说过想和他一起仗剑天涯,如今她不在了,他背着她的剑,替她行侠仗义,也算是另一种完成她心愿的办法吧。
又去凌天宗问了小稻青的情况,刚好遇上越清桉不在的时候。
北柠接待的他,告知他小稻青现在是他的师弟啦,墨行歌上次被小稻青放出来的御火诀烧了之后,发誓一定要将这个傻瓜蛋给教会如何御火。
萧楚流得了这话,便放下心来,笑道:“那确实不错,比待在萧府强一些。”
北柠凑到他身边,左看看右看看,隔着幂篱,愣是看不到他的脸来。
他悄咪咪道:“萧师兄,给我看看你脸上的魔纹呗,你真的变成魔了吗?那你怎么出的魔界啊?”
“是不是想挨剑?”语调微微上扬,而后又是促狭的笑声,“我要是魔,现在就把你砍了祭牙。”
“嘶——忒血腥了暴力了。”北柠虽然这么说,但是带着笑嘻嘻的神色。
他算是感觉出来了,萧楚流完全走出柳师妹死亡的阴影了啊……
还是他那个师哥死脑筋,陷在里面走不出来。
萧楚流告辞,回了中原萧家。
只是,在他的小师妹死后第二年,春天来了一场寒潮。
花圃里的花都遭到了毒手,迎春花冻蔫儿了便死了,而往年灼烈鲜艳的山茶,一整年没有再开过。
他看不见,只闻到了腊梅的寒香。
他以为迎春花儿已经悄然绽放,摘下幂篱,微笑看向墙角方向。
“小师妹,我带着你一起来赏春了。”
在萧家故园住了没两天,师父就上门来,要见他。
因为他拜托了故友前去看望师父,大概被师父察觉到了端倪,直接来中原找他。
师父一路上听闻了柳若烟惨死的事情,他头脑发蒙,一到萧家故园就咣咣咣敲门,“阿流,阿烟呢!”
萧楚流躲在屋中,死死咬着牙关,假装屋内无人,没有再见师父一面。
过了没几日他又听闻了一些传言,凌天宗宗主又用血召之术,魔界白发魔尊在筹谋复活之事。
在小师妹死亡那日,他亲眼看着她魂飞魄散,神魂具灭,连肉身也没留下来。
但是那又如何呢,他攥着脖子上的玉玦,轻声道:“我会去找你们的,等我,”
他踏上了遥远的旅途。
这些年他走过五湖四海,九州八荒,远至海外仙山,偏至魔界赤海,几乎这个世上的每寸土地上都覆盖上他的脚印。
手中的拐渐渐也不再需要了,即使没有视力,光是靠听力他也完全健步如飞。
在修仙界,他用双剑,右手玉剑,左手冰迹刃,无法用法力便苦修剑术,修得剑术又快又厉,很多修士甚至还打不过没有法力的他。
除暴安良,救死扶伤,他在人间有个称号叫做玉面公子。
大家从未看到过他的脸,都猜测幂篱下面是一个俊俏小哥,虽然不会法术,只仗剑便走天涯。
在魔界中,他的修为日益强大起来,利用千年时间成长为一个让众魔颤抖的传说——他杀起恶魔来从不手软,和近些年来总是缴杀它们的凌天宗宗主,还有让魔骨子里就颤抖的白发魔尊齐肩,这三人并称为魔命粉碎机。
他真的走了非常久,久到找到了一丝温岑云的灵魂碎片,他急忙收了起来,欣喜若狂。
久到小稻青都长大了,他还和他见过一面,只是小稻青已经认不出他是当年陪过他玩的哥哥了。
久到他在魔界遇上了正在寻找复生之法的季微生,他认出他了,喊出他的名字。
季微生没有想到有人居然知道自己,他愣住,看向带着白色幂篱的男子,“你是?”
萧楚流简单讲了一下自己小时候与他见过一面,讲了这些年季家的发展,讲了萧家已经没有人了。
季微生沉默很久,愧疚道:“我一直想着去拜谢萧家主的,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可能就死了。”
萧楚流笑着安慰他,“父亲和我说,你先是一个人,才是一只魔,人性未泯,便不该死。”
“这些年你复生之法寻得如何了?”萧楚流又问。
“寻了好些,但要么是假的,要么连对一只死亡的小鸟都复活不成功,魔界关于活死人肉白骨的邪术真的太多了,我正在一个个试错。”季微生自嘲道:“陷入了心魔,即使知道可能不会成功,也会一直去做,没法停下来,一停下来我就在想父亲会不会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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