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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眼, 垂下头来, 不敢看被自己轻薄的人的脸。
那双小手安抚性平了对方的衣服, 却被竹玉怜一把拉住。
他眯起狭长幽深的眼, 下巴微颔, 带点慵懒调笑,无声问道:“还摸?”
柳若烟扯了扯自己的手, 实在是扯不出来, 她无奈, 超小声嗫嗫:“我不是故意的。”
竹玉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红润的脸庞, 不知道为什么, 总觉得她的脸捏起来手感应当不错。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听到了走廊里由远及近的声音, 两人具是脸色一变。
“你老板过来了?”柳若烟瞪大圆眼,眼中慌乱蔓延。
竹玉怜拢起长眉,脸色甚是凝固, 目光移到地上时,他愣了一愣。
——刚刚她踩到了鲜血,地面上有几个淡淡的血色脚印。
柳若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也看到了那些小细节, 她捂住了嘴往后跳了一步, 看到越清桉送自己的那双金莲鞋子浸了血。
完蛋了,藤七叔肯定是发现了一路之上的血色脚印, 他直接杀过来了。
嘶——总不至于栽赃陷害还没开始,自己就先背抓包了吧?
就离谱!这也太倒霉了吧?
她急得往窗外看去,却发现窗户被钉得牢牢的,打也打不开。
这屋内也没有可以藏身的地方,除了一个看起来只能容纳一人的小衣柜。
她左右打量了一圈竹玉怜的体型,觉得差不多,便用了今天最后一次语真技能,“你躲到柜子里不要发出声音,我出去应付一下。”
黑暗中,她声音软软的,目色却格外明亮坚毅。
竹玉怜咬着牙、嘴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干什么?”
他眼睁睁见着自己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躲藏入小柜子中。
在柳若烟最后要关上柜门的时候,他看见她嘴角的浅浅笑容,“安静一些哦,等我回来接你。”
你到底要干什么!
竹玉怜拼了命想要张开嘴巴大喊,但是他的嘴巴被定住了,他的四肢也被定在了这一处狭窄的柜子中。
他努力挣扎,可是徒劳无功,额头上泌出一层薄薄的细汗,打湿了他鬓角乌黑的碎发。
幽暗的气息环绕在他的鼻尖,是木头发霉的味道。
他像是窥见命运般,终于安静了下来,头靠在柜门上,于不能视物的黑暗中暗自体味复杂的心情。
柳若烟……你到底、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啊?
他未敢奢求这世界上有人会来救他,他从未想过修仙界中有人会不带任何目的靠近他。
曾经,他的一颦一笑都是迷倒客人的武器,他脆弱的一个垂眸都能将顾客骗得心疼他爱护他。
在一直被别人虐打的生活中,这已经是他为数不多得来的欢乐。
他喜欢在暗地里观察别人是如何地迷恋自己,他又无比厌恶那个在客人面前伪装柔软的自己。
这种矛盾综合体,这种变态的心理,让他一度觉得自己病得不轻。
实际上,他确实是病了,他为什么要在乎一个客人对他要做什么?
他明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为何察觉到她闯进了那间密室,他会为她感到担心,他会害怕七叔突然回来抓住她了怎么办,他会心底泛出一丝剪不断的忧虑——柳若烟知道他以前的日子吗?
那肮脏的,身体沉沦的,他自己都唾弃的经历。
她知道吗?她似乎知道他的很多事情,她知道他的难处,所以在七叔面前将他带了出来。她知道他心中所想的事情,她说她不要灵气也不要身子,她只是在当一个大侠。
她似乎是知道的,知道以前那个肮脏的自己。
在他看到她用鲜血毁掉那间密室时,他就明确了这一点。
为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竹玉怜,你刚刚究竟在做什么啊?
你将那个卑鄙的阴险的自己全部暴露出来给坚信着你柔软不可欺的女孩子了。
你也变成了你最厌恶的人了吗?
他心底一遍遍反问自己,一遍遍回想着刚刚柳若烟离去时的眼神。
温柔的像一汪泉水,明亮的像一弯弦月,盈盈一握便在手心化开来。
她打算怎么面对七叔……
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不是说要杀死杀修士的真凶吗?
那就杀了他啊。
杀了他啊。
为什么要让他一个人躲在这里?
竹玉怜的头抵开了柜门,他察觉到自己身体能动的时候,立刻冲出了房间。
柳若烟与藤七叔直面相遇的时候,她疯狂跳动的心中已经打起了草稿。
认错是不可能会认错的,她才不给反派好脸色呢。
于是,她气势汹汹冲了上去,拔出冰迹刃就架在藤七叔的脖子上。
藤七叔惊了,不是,这个女娃娃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明明是他来抓她哇,她怎么就拿着剑抵着他的脖子了?
“说!”柳若烟气势贼凶,撑腰怒问:“你房间的少女之血是怎么回事儿?莫非你就是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猎杀人的凶手!”
藤七叔笑眯眯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迷茫,“少女之血关我什么事儿?不是,应该我问柳小姐吧,我那间密室的血都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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