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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说她这算是因祸得福,如果能将这毒全部炼化,以后能百毒不侵,修为必定更上一层楼。
虽然,她更觉得师父是在哄骗自己,让自己不那么难过才这样说的。
大师兄则一改自己对越清桉的态度,也不能说改变多么巨大,只是从厌恶变成了相遇时会淡淡颔首,打个招呼。
比如在此刻,宗主继承大典上,越清桉的视线移过来,黑黑沉沉的眸光落到她的身上。
她忍着困意摇手打招呼,然后被大师兄直接拦在了他身后。
他微微点头,代替她帮忙打招呼。
嗯……谁能说这不算友善呢?
不过,她实在是太困了,实在是没精力在这里看宗门嫡子的继承仪式。
萧楚流本想陪她一起回去,她摆手拒绝,小声嘀咕:“我睡个觉,你跟来做什么?”
大师兄脸色微红,目送她离去。
当晚听北柠说,继承大典上出了大乱子。
柳若烟眨巴下在夜色中莹莹发光的漂亮眼睛,“是因为越清桉弑母吗?”
“柳师妹果然聪慧过人!”北柠清了清嗓子,绘声绘色描述了一遍众门派中对越清桉有意见的那些修士是如何说的——大逆不道、罔顾人伦、恶毒冷血、不堪大任……
一边说,北柠一边表露出嫌弃神色。
“那后来是怎么解决的呢?”柳若烟歪头问。
“这还多亏了你呢。”北柠兴致昂扬继续道:“许多修士在下面义愤填膺反对的时候,站出来了一个人,他一柄剑震破了所有的反对话语。”
“我师父?”柳若烟问。
北柠惊喜点头,“是啊,玉泉剑尊出来帮师哥说话,那些人才闭口不言语的。”
当即,北柠有模有样模仿了一遍玉泉剑尊如何说的。
“尔等宵小,惯会逞口舌之快!我小徒儿被宗主夫人的毒所害,少宗主难道不该给我个交代?如今只是身祭神女,我倒觉得还不够。”
“然后下面的那些修士一个个目瞪口呆,乐死我了。”
柳若烟默默给师父竖起拇指,身祭神女还不够,师父果然是有些活阎王属性在身上的。
“你师哥身体怎么样了?他……早上看起来脸色很不好。”柳若烟犹豫片刻,还是问出口。
“啧。”北柠挑眉,“你猜我为什么晚上还要来找你?”
“啊?”柳若烟没懂他的意思。
北柠叹气,“师哥问我你身体怎么样,所以我来看看你啊。你们俩都想知道对方好不好,院子又离得这样近,为什么不直接去看。”
“我……”柳若烟贝齿咬唇,“我以为他很忙的。”
“借口!”北柠一眼戳破,“师哥他再忙,也有在考虑你的事情。提早打扫的院落布置的房间是给你住的,早早用灵气滋养的垂丝海棠是为你而开的,师哥他只是不讲,这些事情你应该都看得到才对。”
“师哥真的很可怜,我也只有这一个哥哥,希望他能过得开心一些。自从柳师妹来了凌天宗,师哥像个有情绪的人了。”
柳若烟沉默片刻,立刻站起身来,“他现在在自己院子中?”
游船
柳若烟有些害怕见到越清桉。
在他表达喜欢感情后, 她本可以像欺骗大师兄那样去欺骗宗门嫡子的。
可……总觉得心中有愧疚感,对于自己的自私利用,对于他给出的真诚相待, 现在又多了一份救命情谊。
她不敢与他单独相见, 怕自己磕磕绊绊的谎言像泡沫一般被戳破。
但是, 她必须要与他说一句谢谢, 谢谢他救了她一命。
柳若烟给自己打气, 在垂丝海棠树下徘徊好久, 终于下定决心, 推开轻晃晃的门,来到越清桉院子中。
月色清浅, 夜风习习。
昏黄的灯笼下, 幽静无声的院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烛火。
站在院内的人此刻正在望月。
小路青石狭缝中苔藓浓绿, 朦胧的月光沿着斑斑点点的小路洒着, 洒满了他全身, 和一头平滑放下来的头发。
柳若烟怔怔看着他宛若神祇的隽雅侧颜,看着那高挺的鼻尖折射出莹莹白光, 清透的眼睛像是一本没有字的书,藏了许多东西,但是她看不明白。
听到声响, 越清桉转过头来,看到来人是柳若烟,顿了顿, 敛起下巴, 转过身来正视她。
柳若烟站在门边, 咬着下唇扭捏许久,没有说话。
“身体感觉如何?”越清桉的声音低低沉沉, 似春末夏初的野风,温柔到了极点,没有一丝棱角。
柳若烟慢吞吞走到他跟前,“挺好的,我以前都是夜猫子嘛,现在只是恢复到以前的作息啦,没关系。你呢……你手上的伤。”
她犹豫着伸手去掀越清桉的袖子,见他也没拒绝,才松下心来,大着胆子将宽松的袖子捋到关节处。
瞧见衣服下面那丑不拉几的蝴蝶结,她蹙眉,“你怎么没有重新包扎上点药!”
这包扎还是昨天她随手弄来止血的。
现在一小片绷带已经被血给渗透了,看着有些脏兮兮的,他一个平日只穿白衣的洁癖,这都能忍?
越清桉垂眸,看向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小手,感受到那温热的体温与霸道的力度,静了会儿,道:“醒了之后就在忙,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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