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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些言语被证实确实是真相。
他一定在猜测她的身份,猜测她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东西。
所以,这一世他立马来无主秘境来找她了。
先是强行相熟,来诈她是否还记得前世记忆。
刚刚又拿着那把她前世弄丢了的白伞,出现在她的身后,默默观察她。
现在还把她安排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好及时进行关注。
柳若烟心瞬间冷了下来,原来信任危机距离她那么近。
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笑着说:“这里看着真不错,帮我谢谢北柠师弟的安排。”
越清桉将伞递给她,静默着看了一会儿她头上摇晃的精致步摇,而后道:“你先进去吧。”
柳若烟点头,目送他乘着雨离去。
她松了口气,和系统讨论,“怎么办,他像个老狐狸一样,我的所有在他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系统出馊主意,【要不宿主假装自己是灵女,能够预言未来,然后顺理应当成为越清桉的幕僚?】
“你这编的理由好玄幻啊!”柳若烟有些嫌弃撇了撇嘴。
系统默,【宿主,这里是修仙界,不玄幻不修仙。】
柳若烟苦恼地按了按自己的脑门儿,“等被揭穿了再说吧。”
在远处的松林中,一身浮动着金光的白袍隐匿在浓绿的松针下面。
他看着小姑娘站在院子的门口,又是蹙眉又是叹气,嘴中似乎还在说着什么话,在和什么人交谈。
可是那里只有她一个人。
他神色淡淡,没有害怕,垂眸,转身离去。
想你
山雨来得缓慢而绵长, 门外的山风沿着长廊飞速穿过,好似游龙在低吟。
这房间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是越清桉按照前一世她喜欢的模样布置的。
桌前青色细颈花瓶中是一枝沾了冷色春雨的垂丝海棠。
粉嫩的花朵在温暖的房间里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让人见之闻之心旷神怡。
当柳若烟燃起烛火, 在屋子里看霜断诀的第一重内容时, 门口响起了钝钝的敲门声。
响了两声, 便停了。
在寂静中, 她放下书, 抬眼, 烛光照亮了明媚的眉眼。
嘴角噙起甜甜笑容,她起身穿好鞋, 一瘸一拐走过去开门。
门开那一瞬间, 呼啸的山风争先恐后涌了进来, 带着清新松林的味道。
她眯着眼, 将胡乱飞舞的青丝压住, 看向来人。
是越清桉。
白衣飘飘,身形瘦削、高而挺立, 一身温冷气息,恰如其分停留在门外一寸距离。
顺着亮堂的烛光,她看到他黑眸熠着碎星, 此刻正沉沉看着她。
他好像有什么事情。
柳若烟打起十二分精神,笑着迎他进来。
他跨步进来后,并没有关上门, 一身光明磊落, 跟着她坐入椅子。
“少宗主,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柳若烟缩了缩肩膀, 感到冷意,起身去拿了一件厚衣披上。
一瘸一拐滑稽的步姿让她感觉到一丝丝的尴尬。
她心中一遍遍重复自己是淑女,是一个刚刚爬了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过度运动的淑女。
才刚坐下,她就看到一只修长的手推过来一只白瓷盒。
白瓷在梨花木桌上划过沙沙的响声,那手因为伸过来,探出了袖子,露出了大半截白皙的手臂与看起来清俊但有力的手腕。
她诧异地顺着他的手臂抬头望去,猛地撞入那一汪平静的湖泊中。
他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眸子黑而幽,没有朦胧的雾气,坚冷清明。
就是这样干净的眼神,偏生给旁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他好像能看透所有人的心事,没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伪装。
意识到对方一直在看她,她心底泛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慌乱。
该不会是来打直球问她到底是什么人吧……
烛火摇曳着由大转小,光线渐渐变暗,她听到他道:“这是药膏,涂了之后,腿就不痛了。”
哦……原来是送药啊。
柳若烟松了口气,她是真怕越清桉来套她的话,毕竟她的谎言只能骗一骗大师兄这样的笨蛋,对上真正心神通明的人,她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露出破绽。
不过,想到套话这事儿,她就想起了自己获得的技能,可以每天听别人心里话一分钟。
这个技能简直就是为宗门嫡子量身打造,这个闷葫芦一天到晚说不出几句话,等下她一定要听听他心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
柳若烟眼中闪过狡黠之色。
她娇气地蹙眉,指着自己的腿,“腿好痛,一弯就痛,我自己涂不了。”
言下之意再清晰不过。
她将白瓷盒又慢悠悠推回去,满怀希翼望向宗门嫡子。
越清桉目光下敛,望着她的腿,大概是想了一下具体的位置,藏在袍子里的手指微微蜷缩,回:“男女授受不亲。”
白瓷盒又被轻轻推过来。
柳若烟笑容僵硬住,好一个男女授受不亲。
大师兄用这句话拒绝她,宗门嫡子也用这句话拒绝她。
能不能不要有那么高的道德标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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