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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卫生间里,方澍例行逃了课间操,在隔间里静音手机打游戏,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逐渐变得喧闹。
“没想到还能看到宴家小少爷打架的一天,那个男生也是够虎的,不知道宴星回是宴家小少爷?还敢还手,结果被打得更惨了。”
“不是说那个哑巴转学生是住他家的小媳妇吗?估计被压了第一名,心里正憋屈着吧。”
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声,有人道:“怎么就是被压了第一名,说不定是小少爷哄老婆,故意让的呢。”
方澍退出了游戏,将手机揣兜站了起来。
外面还在肆无忌惮地讨论着:“我没见过转学生,但照片上看着挺纯的,小少爷不是和转学生一个考场吗?讨老婆欢心,漏漏题放放水的事,是我我也做啊。”
“纯什么啊,别被骗了。我有个叔在二医当护工,他说前几天院里有名的心理医生被捅了一刀,是一个看起来可乖的女生干的,还是那个医生的病人,我一问,不就是高三那个春霁吗?要不是那个医生心肠好不追究她发疯的事,春霁都回不了学校。”
“啊,长这么乖,看不出来心理有病啊。”
门哐地被踢开,正说着话的人被掐着脖子猛地按进了哗啦流着水的水槽中。
方澍笑:“聊什么呢,让我也听听呗。”
半小时后,方澍和宴星回站在教务处被班主任指着鼻子训,旁边站了一排的人,个个鼻青脸肿丧眉耷眼,已经先被骂过一轮。
“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这才回学校几天啊,就又闹出事来?”班主任恨铁不成钢地骂,“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学习吗?”
宴星回道:“我也是好心教他们几个学习什么叫懂礼貌。”
方澍煞有介事地点头:“是,就是教导过程中激动了一点。”
班主任挥手让那几个人先走,叹气道:“我也听到了一点风言风语,但是人活在世,总免不了被人议论,与其把心思放在那些话上,不如专注做自己的事。他们怀疑春霁第一名是假的,这期中考后面还有模考、期末考、高考,事实证明一切,你们急什么?”
宴星回毫不犹豫道:“他们怀疑是他们的事,憋在心里最好,敢说出来就该知道口无遮拦的后果。”
“我倒没想那么多,”方澍站得没个正形,“就是听着烦,不想听。”
春霁知道发生了什么后匆匆赶到教务处,却见到夏奕抱着个纸箱站在门口。
“你来啦?”夏奕看向春霁,竖起手指轻嘘一声,“我本来是来辞行的,但里面太热闹了,忍不住站这儿听了一段。”
春霁放慢脚步,目露戒备。
“不打扰他们了,要不你送我出去吧?”
似是想起什么,夏奕又补道:“放心,这是我最后一次出现在你面前了。”
春霁盯着他,点了点头。
两人一同下了楼。
“我在这个学校里的医务室工作了两年多,平时清闲,偶尔有几个装病的学生过来,一口一个头疼脑热想骗张假条。”夏奕语带怀念,“真的被辞退了,居然有点舍不得这里。”
春霁只沉默地听着。
夏奕偏头看她一眼,道:“我当初跟着老师去了阁楼,上楼看见了你,如果那天的我选择放你走,也许你有和父母团聚的机会,我也能在另一种情形下认识他,算是一报还一报吧。”
春霁没懂夏奕说这话的意思。
“挺讽刺的,半生费尽心力追逐的东西,原来在我不知情的时候曾经遇到过,却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夏奕的语气里带着自嘲意味,“可惜我做不到指认老师,也做不到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两人走到空荡的校园里,铃声回响,宣布第三节 课的开始。
夏奕心血来潮发问:“你觉得生活的意义在于什么?”
春霁觉得他莫名其妙的,停了脚步,在笔记本上写:[我没想过。]
夏奕轻笑一声,又问:“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春霁摇头,在笔记本上写:[周警官会找到证据查清一切。]
夏奕微微扬眉,哄着人道:“要不你喊我一声哥哥,我就告诉你我做过的所有事。”
春霁退开一步,像只受到威胁的兔子般竖起耳朵,机警地提防着他。
“这反应有够伤人的啊,也是,你身边有陪着你护着你的人,不缺我一个。”夏奕笑起来,语气轻飘飘的,“那只黑猫在宠物医院时被我注射过一剂微量毒素,延时发作,而我两个父亲,一个喝得酩酊大醉被我用枕头闷死,另一个被困在阁楼地下室里被我打晕,扔进煤气泄露的厨房里作替死鬼。”
春霁瞳眸微缩。
“我买了张下周去西欧的机票,托人在一个小镇买了栋带花园的三层小房子。”夏奕认真道,“想留住我的话,得快点找到我的证据啊。”
“——小春霁。”
演讲
夏奕离开了校园。
春霁望着他的背影沉思片刻, 门卫大叔探头出来,向她往回招手道:“都上课了怎么还站这儿!赶紧回教室!”
这节是英语老师的课,对上迟到的春霁也没说什么, 只轻声让她快回座位。
因着期中考成绩贴了出来,春霁回座位受到一路的注目礼。
宴星回的座位还是空的, 卓一转头悄悄问:“你去教务处找小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