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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姜北言,好一个程嘉西。合着偷情书这事,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们这堆全是该被刀死的狼。
李钟灵扯着姜北言的耳朵,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姜北言这会儿也知道能屈能伸怎么写了,再也不敢拽,老老实实道歉反思,发誓再也不这样。
李钟灵这才刚消了点气,勉强原谅他这次,又听旁边一直安安静静待着的程嘉西问,“也可以原谅我了吗?”
李钟灵一个眼刀飞过去,“原谅个头啊,你跟他的性质能一样吗?”
程嘉西没懂,目光茫然。
姜北言捂着被扯红的耳朵,恨铁不成钢啧了声,“她让你道歉。”
程嘉西顿悟般点头,朝李钟灵低头,“对不起。”
李钟灵并不接受,“你道歉也没用,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这个人的脑回路大有问题,至今还没觉得自己哪里有错,依葫芦画瓢的道歉有个毛用。
程嘉西眼里闪过无措,把求助的视线投向姜北言,才把求助信号发过去,李钟灵就强行切断,“你看他也没用。”
被训斥的少年,委屈吧啦垂下头。
李钟灵没有心软,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就头也不回离开。
姜北言看看走掉的那个,又看看愣这的这个,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自求多福吧兄弟。”
程嘉西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巷子拐角。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几声,他动作缓慢地拿出来。
陌生电话。
想了想,还是接通。
他没有先开口打招呼的习惯,电话那边的人却也没有说话,只有稍有些滞涩的呼吸声传过来,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程嘉西皱了下眉,正要挂断电话。
对方终于肯出声,唤他,“小西。”
六七年没听过的声音,也仍在第一时间就辨认出来,程嘉西骤然睁大眼,铅黑色的瞳孔微微颤抖。
他的呼吸停滞,那人再次开口。
“我是妈妈。”
夏日夜晚,闷热易燥。
往家里走的路上,姜北言冷不丁出声:“你真不打算原谅他?”
李钟灵瞥他一眼,自己都是一副别扭模样,亏他还有心思帮程嘉西说话。
她嘴角一弯,故意阴阳怪气:“气量真大啊少爷,给情敌当说客。”
姜北言额角青筋狂跳,咬牙切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喜欢你。”
“喂喂喂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李钟灵立刻不满嚷嚷,“好歹我也是你——”
她忽然闭了嘴,没再继续怼回去,脸色变得沉重。
姜北言还等着她怼回去再怼回来,奇怪她断电似的反应,“怎么了?”
像是要确认什么,李钟灵问:“你这句话是在开玩笑的吧?”
姜北言一愣,“你伤心了?”
她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看。
姜北言以为她真伤心了,有点无措地抬手摸了摸脖子,也不知道这时的补救有没有用,“开玩笑的开玩笑的,我们俩都互损多少年了,打个嘴炮你还认真起来了?”
“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但我听了还是很生气啊。”李钟灵说。
姜北言不明白她怎么忽然就认真起来,也怀疑自己这话是不是说得太过,正琢磨着要不然让个步道个歉,转头却见李钟灵的脸上满是悔恨和自责。
“怎么办,”她脸色难堪地说,“我也对程嘉西说过这句话,而且不是开玩笑。”
姜北言愣了下,仿佛一盆冷水浇头,不安的心脏陡然冷了下去。
道歉的话咽回肚子里,他抿起唇角,“你就那么喜欢他?”
李钟灵仿佛被口水呛到,一个劲咳嗽。
姜北言不耐戳穿:“行了行了别装了,早看出来了。”
那天晚上,他跟她解释书店这件事,她不让他说出程嘉西的名字的时候,他差不多就看出来。
虽然说他有那么一丁点的迟钝,但毕竟认识十八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姜北言烦躁地挠头,抓乱了刚洗完还没完全干透的头发。
他很想说,要不然,你别原谅程嘉西算了,跟我在一起。但是……这感觉有点不厚道,不,是太不厚道了。
虽然程嘉西那小子也没好到哪里去,但道理也不是这么说,他是个有原则的人(抛开初中恐吓别人那些黑历史),程嘉西使坏是程嘉西的事,他跟这种风干嘛?
姜北言认真仔细地想了想,清了清嗓子,语气颇为郑重,“那个……李钟灵。”
被叫名字的女生侧过头看他,目光询问他何事启奏。
姜北言郑重其事开口:“别原谅他了,跟我在一起。”
“……”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以后再也不骂你,不跟你生气。”
“……”
上次被告白是猝不及防,这次被告白还是意料之外。李钟灵眼抽搐着嘴角问:“你认真的?”
姜北言点头。
屁的原则,屁的兄弟,有女朋友重要吗?没有。
见他表情认真,李钟灵想了想,说:“你以前贼喜欢的那个手办,脑袋没了的那个,你还记得吗?”
姜北言面露困惑,不知道她突然提这事做什么,“记得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