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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声跳下马看着地上苟延残喘的人,鲜血染红了一地的白雪,拿着那长戟又朝他狠狠地刺了下。
“去死!”
地上的人呼吸不稳,咬牙捏紧了拳头,又吐了一口血,良久,松开了拳头。
“叶将军!你没事吧?!”一旁的将士担忧的喊道。
叶知声强行按住伤口止血,见地上的人没了动静,才将那长戟一扔。
“安恒他们还没逃远!速速给我追上去!”
“是!”
—
叶知声处理好伤口,领着人还没走远,只听见士兵忽然又报:“叶将军,前方还有大安的军队!”
叶知声瞬间警惕起来,看见不远处雪地里狂风被人摇晃着的红色的大安旗帜,冷声道:“过去看看。”
军队加快速度奔过去,只看见一个断了双腿穿着盔甲的人坐在营地里双手冻得通红,摇着军旗。
“叶将军,这人是个残疾,没什么威胁。”一旁的将士轻嗤一声。
叶知声凉凉的瞥了一眼:“那便一箭射死吧。”
此话一落,一旁的将士便拿起一支箭对着那人射了过去,正中那人的心脏。
只见那人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红色的军旗也随之缓缓倒下。
他还是没有等到萧将军他们回来。
邬过倒在地上,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留在雪地上,冻得发白的嘴唇动了动,慢慢地唱了起来。
“大、大安的将士……英勇无畏……大安的将士……吃苦耐劳……”
叶知声见不远处的人倒下之后便扭过了头,领着身后的将士,举起长戟往前狂奔。
“向大安进攻!”
叁拾肆
牢房里太阴寒, 那晚在山下受了凉,辜烟疲惫的强撑着走到山上时已经四肢冰冷,感觉到有些头晕目眩,草草的洗漱了一番随后倒在床上, 没一会儿便睡去了。
脑袋昏昏沉沉的不知睡了多久, 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日落了,屋外唰唰的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房间里的光线很是昏暗。
辜烟睡得意识都不清晰了, 已经不知道今天是那一日了,身体仍是十分疲惫, 有一种要睡到天荒地老的错觉,脑中不由地闪过的一个念头——
这日子没有一丝生机活力, 她有些累, 不想过下去了。
辜烟无力的抬手放在额头上,感觉有些烫, 应当是受寒发热了。
头实在是太晕,还伴随着一阵阵的痛,她慢慢从床上坐起来, 歇了好一会儿才下床,随手拿了件厚实的披风披在肩上才推开门去。
屋外清凉的,伴随着尘泥草木味道的寒风迎面吹来,辜烟觉得脑中瞬间清醒了不少, 兴许是心事太重,她并没有睡好,断断续续的中途醒了许多次, 还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梦。
院子里还在下着小雨,辜烟想要撑着去油纸伞膳房熬一碗蕨菜汤, 寻了许久都没寻到。
她感到身体不适便靠着墙休息了一会儿,回想着自己将它扔在了何处,忽然想起来裴续的房里还未找过。
只是一想到裴续,辜烟不可控的想起那夜对方同她讲的话,心中倏然升起了一种异样的低落感,这让她很不舒服。
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辜烟缓了一会儿便去了他的房间,油纸伞不知为何果然在那。
她拿了伞刚准备出去却又看见了不远处的桌上还放着两本打开的芳疗的书。
这是她头一次这么茫然,从前她是为了和罗芸过上更好的日子才狠了心的想要学好芳疗,如今……已经没有必要了。
辜烟离开房间时下意识的合上了门,随后撑伞到院子里拿了些蕨菜,煮了一碗蕨菜汤喝下才觉得好受了些。
但病情还是有些严重,不喝药的话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好,辜烟收拾了一下便撑伞下山了。
阰城街道上还许多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的难民,下雨的天气都躲在小巷子里避雨,原来热闹的街道,如今只有少数几家店铺在经营。
老中医的药店也关门了,不知道人去了哪,辜烟便寻了另一家,那大夫看起来三四十岁,长相有些刻薄,声音听起来也很奇怪。
辜烟一进去便看到对方的笑着走过来道:“姑娘病了?坐在这里,我来帮姑娘把把脉。”
辜烟闻言便在一旁坐下,抬手平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那人神色认真的给她把了一会儿脉,眉头逐渐紧皱,道:“姑娘这病情有些严重啊,是万万不能耽搁了,身子骨还有些虚弱……”
辜烟面色平静道:“劳烦大夫开一副药给我。”
对方神色顿了一下,笑道:“开药倒是没问题,只是得姑娘先付钱。”
辜烟抽回手揉了揉太阳穴,不紧不慢地问道:“不知要多少钱?”
那人慢慢抬手比了个“八”字,见她仍是没动,随后又轻声道:“……八十文。”
辜烟听到这个价格顿时眉头紧皱,这比平常的价格要高出了两倍的价格不止,阰城还尚未恢复,百姓个个身无分文,二皇子才离开了一天,这药价就涨到了如此高的地步。
她将拿着钱袋的手一松,随后冷声道:“那我便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