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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谨然觉得自己同林茹儿、林萍儿不是亲姐妹,更似仇敌,可在外人看来总归都是姓林的,更何况林乔儿的贵嫔之位做不得假,林茹儿、林萍儿姐妹俩笑脸相迎要与我结好,我又何必将她们往外推呢?”
半晌没听见何青圆说话,何风盈在被窝里躺下,合着眼问:“怎么?可是觉得我势利?”
“不是。”何青圆忙道。
“女人的后半辈子都是夫家人,死了也葬入夫家坟,林谨然一旦进了咱们家,她就是何家人。反之,我们要嫁出去,就是别家妇,日后回门小住,或有用得到娘家父兄,乃至侄儿的时候,少不得还要看她面色,说不准某一日我与她成了敌人,与林茹儿倒站在一块了。”
何风盈越说越深入了,黑暗中就觉何青圆像只小动物一样,悄悄往她这边凑了凑。
“以然姐姐的品性,她该不会太过刻薄吧。”
何风盈轻笑,翻身背过去,“谁又知道呢?”
落叶堆
许是昨晚她们一直在说话,何青圆断断续续一直在休息,所以鸡鸣一起她就醒了,而且再也睡不着了。
何青圆僵躺着也受不住,小心翼翼地爬起来,没扰醒何风盈,在外间梳妆打扮好,喝过灶上一碗米糊,又无事可干了,只能看完左手看右手。
“这个时辰出去,可还赶得上日出?”何青圆忽然问。
摇春眨眨眼,道:“姑娘是不是想到董家表少爷给您看过的那副青山出日图了?”
那是董寻舟原本打算送给何青圆的一幅画,但窦氏挂着脸,逼得董寻舟奉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董寻舟于绘画上很有些天分,而且随性自在。
画山水,他只需浓浓淡淡墨,画花鸟,他折柳枝点眸勾蕊,让囿于方寸天地间的何青圆,也算看过世间好风景。
“是啊。”何青圆道。
“那我去问问这庄里的下人,瞧瞧哪处是僻静好看日头的。”摇春提着裙摆快跑出去,浣秋笑着上前给何青圆系披风了。
何青圆大部分的衣裳都是新制的,这披风也不例外,料子是董氏给她选的,很飘逸浅淡的紫色,在太阳底下有浮动的流光,漂亮得她都舍不得在上面绣什么花样了,就配了一身浓淡深浅不一紫色的衫裙穿,连辫发里的缎子也用紫色绸纱。
何青圆仔仔细细将辫梢上的蝴蝶结理得更加规整,见发缎还多一节,就给绞了下来,让浣秋背过身去,系在她挽起的鬓发上。
“奴戴不好看。”浣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给摇春吧。”
“她有好些呢,浮夏也有的是。”何青圆认真道:“好看的!”
摇春走进来歪头看看,笑道:“好看呢。”
这时辰看日出是来不及了,但还能瞧一瞧初升之日。
林谨然已经醒了,但还没洗漱,就让两个婆子给何青圆引路,从角门出去,绕庄子后院半周看看就行,别离得太远。
林家这庄子后边西侧倚着一处斜坡,东侧则是林子,院墙之外自然是没人扫落叶的,眼下已是深秋,落叶积了厚厚的一层,旭日渐升,光芒折碎。
何青圆早就想踩一踩这落叶,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听得足下脆裂声酥酥麻麻,她欢喜地转了个圈,瞧见两个婆子,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停下动作。
两个婆子见她拘束,便躬身退下,只在角门处守着,又道:“姑娘可别走远了,在边上踱几步走成了。”
何青圆点点头,带着摇春和浣秋往前头去。
这一片的树木不只枫树,还有银杏、松柏,落了各种各样的叶子下来。
“是银杏一串,松柏一串,这样分明好呢?还是杂在一块好呢?”
何青圆提着一个篮子,在落叶堆里挑挑拣拣,打算用这些落叶给绣架和美人塌之间做一个落叶帘隔断。
摇春想了想,道:“还是一串一串分明的好。”
落叶虽多,但想要颜色浓郁,无破无蛀的,也需要费心挑选。
何青圆和摇春走走停停,拾拾捡捡,走过庄子外墙的转角,虽然还离得不远,但婆子们站在原地已经看不着了她们了。
何青圆和摇春的绣鞋都没在落叶堆里,行走时发出‘擦啦擦啦’的响动,婆子们能听见,便也不担心,偶尔探出身子瞧上一眼。
“京城干燥,这叶片定能留色久一些,说不定能留到冬日里,到时候咱们换个花样。”何青圆抿着银杏黄叶的柄端笑道。
“嗯!”摇春又不懂这个,顺着何青圆的话点点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些动静,一只长尾的野鸡慌不择路地在坡上飞跃,紧接着何青圆就见何霆昭从树木繁茂的斜坡上落下,见她也是一愣,但来不及打招呼,又追着野鸡去了。
“留不到冬日的。”
斜坡上还有一个人,头戴玉冠,裹着墨绿披风,站得同松柏一样笔挺。
何青圆抬首望去,怔愣了好一会,连忙下拜。
“下回若要走落叶堆,要提前用棍棒敲过,山猫儿最爱在落叶堆里耍弄睡觉,万一叫你踩尾惊着了,张牙舞爪,凶恶得很。”
季悟非说着就给何青圆回礼,因为他脚下是斜坡,所以何青圆有些担心地微微皱了脸,只一下,季悟非便发觉了,笑道:“我虽不会武功,但也不至于腿软无力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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