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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露出了鱼肚白段渊即使再力不从心,也不能再继续躺着了,感觉灵力恢复了一些,他便再度开启传送阵,没有相对终点的传送阵,传送的目的地非常随机,也很危险,但段渊从未在意过其中蕴含的什么危险,无论是当年逃离寒潭还是带着段琴或者楚宁离开危险之地时,他都是毫无顾忌地启动传送阵的。
他有能力应对因为传送导致的意外。
段渊希望这一次传送的地点远一点,反正也没有目标地胡乱传送,只要远离一点泛叶宫,去哪里都无所谓。
只是这一次出了意外,段渊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人群之中,正好出现在两个人之间,最糟糕的是,这两个人似乎在殊死搏斗,他的出现简直如戏剧一般,那打斗的两人是谁都收不住手,他生生承受了两个人的全力一击,他反应还算快,即使不在意传送的风险,他也没有彻底无视会遇到意外这种可能,只是他的身体没有条件让他应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地去做些防御。
段渊一口血从喉间涌出,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他说不上来被贯穿心肺更痛一些,还是现在这种前后受创更痛一些,反正都是能要了他的命的。
他的眼前有些发黑,耳边嗡鸣作响,有人说话叫喊,他却仿佛隔了一层纱,听不真切,有人扶住了他,但他察觉到更多的人将刀剑指向了他。
段渊努力去睁眼看眼前的情况,可只能看到不停晃荡的影子,他心中有些想笑,自己好不容易被人从九幽里拉了回来,现在自己又跑了出去送死,那个疑似楚安的人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不知会露出什么表情。
他的意识开始昏沉,但是周遭的声音嘈杂,变得尖细,每当他想要睡去时,那种声音便会像一把锤子一样,捶在他的心上,一下一下又一下,让他陷入一种半生半死的状态。
他趁着自己还没有彻底昏迷过去,启动了灵阵,扶着他的人被猛地推开,他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灵阵将他笼罩其中,隔绝了身边所有人,也隔绝了声音,他终于顺利地昏死过去。
但愿还能醒过来。
段渊最后想着,醒不过来也没有关系。
……
日落西山,楚宁一瘸一拐地将死人尽数掩埋,又把地上的血迹处理了一番,然后才找到干净的地方给自己包扎,他没有了交通工具,只能用双腿去逃跑,于是追杀之人再追上他的时候先废了他的一条腿,他目测脚筋断了,即使接上也彻底没办法恢复往初,痛感逐渐恢复,有些难耐,于是给自己嘴里塞了一根木棍,以免小心咬伤自己,处理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之后,他已经筋疲力尽,此时最后一轮赤霞降了下去,困意如潮水涌来,他为自己做好防御准备,准备休息时,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不远处灵阵中的人身上。
那个人他好像在哪里见过,眼熟极了,但他又可以肯定自己如果见过这个人,便绝对不会遗忘,他对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出现的剎那间,自己还未看清对方的脸,只意识到自己的手掌要拍向对方的心脉,自己会要了他的命,突如其来的惊恐便让他生生收了力,他与对方几乎同时吐出血来。
这是他近日第一次受伤,但他并不后悔,只是这个人并不只是被自己伤到,在他后背的人可是丝毫没有收功,十全十地全招呼在他身上了,还好没有伤到致命点,但也很有可能会要命,毕竟追杀他大人可不会手下留情,找找致命。
他有心想去看看那人的伤势,只是顾忌那古怪的灵阵,他虽然知道怎么破,但在之前他也看到过这个灵阵是如何抵御其他人的攻击的,自己现在也没有多的伤药了,也没有了能力再做更多别的事,若是自己将他的灵阵破了,怕是会让他陷入危险之中。
他叹了一口气,靠着一块石头躺了下去,但愿天亮时,那人还活着……他很想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楚宁再醒来时,发现天还是黑的,他有些睡蒙了,不知是自己其实没有睡到天亮,还是因为睡到了第二个天黑,他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除了那些伤带来的虚弱,灵力已经恢复了些许,于是他确定自己睡了一天一夜。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过了几秒钟,猛地想起了那个在灵阵中的人,他几乎是下意识想要爬起来去看看那个人的状态,自己现在好了很多,破了他的灵阵也还有余力带他去安全的地方,只是他却在那一瞬间,他摸到了身边柔软的东西,他一惊,又发现那东西是有温度的。
他摸到了布料,又闻到了丝丝清香,他确定了他的身边的是一个人,在他无知无觉的时候,有一个人走到他的身边躺下,距离如此亲近,他脸色有些难看,但同时,心中又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
他取出夜明珠,小心翼翼地将那人的脸照亮,待他看清那人时,他的心剧烈地跳动了起来,那人脸色惨白,在夜明珠的照亮下更显得没有血色,若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他都要以为这个人死了。
是他。
楚宁凑得更近了,那淡淡的不知名的清香几乎冲散了他们身上铁锈般的血腥味,他几近痴迷地看着他,感受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难以控制的想要接近他,靠近他,一个疯狂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他现在很虚弱,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他没有任何可以顾忌存在,他为什么不能随心所欲一点呢?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