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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成长过程肯定出了很多问题。”
“我相信。我还相信世上比她出过更多问题的大有人在,但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以杀人取乐,你听懂了吗?”罗克轻轻拍了拍艾斯卡的脖子,又在他的头发上揉了一下,“去给我倒杯咖啡,我在办公室等你。”
上班时间一到,走廊里的声音渐渐多起来。
今天依旧无事可做,亨特局长似乎铁了心要让他反省,要不然就是忘了他的存在。
艾斯卡把纸杯装的咖啡放在罗克桌上,浓咖啡,不加牛奶和糖,热得烫手。
“很好,你总算记住了我的习惯。”
“我记得你所有的喜好和习惯,只是其中有些是不良嗜好和坏习惯,对你的健康不利,最好能改掉。”
“就算改掉所有坏习惯,人也还是会死的。”
“我不想看到你死,希望你保持健康,布雷恩警官。”
“我自己也不想,那我尽量活着吧。”
“这不是开玩笑。”艾斯卡认真地说,“请你保持健康。”
“知道了。”
罗克喝了口咖啡,翻翻桌上的文件,无所事事。
“布雷恩警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里有没有监视器和窃听设备。”
“没有。”
“确定吗?”
“我检查过了。”
“什么时候?”
“每一次。”艾斯卡说,“只要我们离开,回来时我都会检查。”
“好习惯。”罗克说,“这样我们就能放心在这里聊一点秘密话题了。”
“你想聊什么?”
“当某个案子没有头绪时,老练的警探会坐下来从头到尾把现有线索梳理一遍,看看有什么疏漏的细节。我们也应该这么做。”
“可我们没有漏掉什么细节,找不到头绪的原因是所有关键人物的身份都无处可查。”
“是啊,只要计算机网络里没有资料和档案,你的超能力就派不上用场了。最开始是小巷里戴面具的绑匪,接着是废弃旧宅里全副武装的冲锋枪手,现在连一个墓地会黑帮头目的身份也扑朔迷离起来。”罗克说,“本来我还可以认为这是不相干的两回事,墓地会归墓地会,父亲的遗物归我父亲。但是从今天开始,我决定只要某个人的信息资料你完全查不到,就把他归为同一类,认为他和托比的死、警方的内奸、密码以及所有未解的谜团有关。”
“你可以这么归类,虽然有点任性,但也很合理。毕竟有能力让自己从档案资料中完全消失的人并不多。”
“问题是这样的人也不是随便就能找到。”罗克说,“要是能先找出谁在警局捣鬼就好了。”
“知道艾薇手机消息的只有弗兰克警官和他的搭档潘恩警官。你觉得他们有可疑吗?”
“我觉得没有。弗兰克接下了墓地会的案子,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调查,还把博伊斯送进监狱。他不知道你会进他的办公室偷看档案,那些文件可以证明他的确在认真办案,就像他一丝不苟的发型一样。潘恩被调去别的分局参与一个大案已经很久了,最近才刚调回来。托比的事发生前他就不在,那时和弗兰克搭档的是个叫鲍勃·布兰肯的老刑警,现在已经退休了。”
“这么说,他们是内奸的可能性很低。”
艾斯卡坚持人工智能的严谨——可能性很低,但不是完全没可能。
“除了弗兰克和潘恩警官,还有谁会看审讯记录?”
“警局里的每个人。”
“你怀疑过玛丽琳·贝克小姐吗?”
“她要是知道你怀疑她是内奸,一定会伤心地哭起来。”
“贝克小姐是文职助理,待人亲切,人缘又好,经常随意出入警官们的办公室。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警局的环境和各人的作息习惯。如果她想查看别人的电脑或是审讯记录,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错,但我不认为是她。”
“为什么?”
“你拉开百叶窗往外面看,看到什么?”
“看到中间的大办公室。”艾斯卡说,“还有贝克小姐的桌子。”
“玛丽琳坐在开放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人人都能看到她。换句话说,她受到所有人的监督。虽然你经常看她进出别人的办公室,但每次都有合理的理由,所以她是最没有机会利用工作时间窃取机密的人。”
“亨特局长呢?”
“我看出来了,你是平等地怀疑每一个人对吧。”
“我只是按照你刚才的假设,内奸可以查看审讯记录,所以对每个人进行合理分析。”
“亨特那老家伙知道你是仿生人,如果他有嫌疑,问题又会回到你是否可信这一点上,而且很多事情发生的过程也不该像现在这样。绑匪不会草率地把我带到一个破仓库就觉得万事大吉没人会追来,冲锋枪手也不至于在黑夜里追丢我们。那些家伙显然不知道有你这个仿生人警用助手存在,局长是内奸怎么可能不把这么重大的消息泄露出去?”
罗克忽然感到有点奇怪,这么简单的逻辑,艾斯卡不可能想不通,可却还是提出了对亨特局长的怀疑。难道真的只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对每个人进行合理分析?
“你必须信任我,布雷恩警官。”
“我就是因为信任你才不怀疑亨特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