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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小混混见陈望北不好对付索性直接跑了。
陈望北受了点伤,他靠着墙缓慢坐下来,头微微下垂,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雨水早已把他的头发打湿,几乎把脸上残留的血迹给冲刷完了,又顺着他的下颌线一点一点滴进校服下摆。
这副模样肯定不能让赵素心看见,要不然又要被唠叨一番了。
他轻轻喘着气平复呼吸。
隔着若隐若现的雨幕,余光中一个同样穿着校服的人由远及近地慢慢向他走来。
那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看不清楚具体模样。
陈望北的眼睛半眯着,直到那人走近他后,他忽然怔住了。
是宋观南。
他抬手把自己脸上的雨水抹去,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开口,宋观南便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陈望北仰着头看他,明亮的眼睛倒映着他帅气的面孔,但眼神里却带着迷茫和不解。
他怎么会在这?
是路过吗?
宋观南把伞倾斜到他的头顶上方直至遮住他整个身子,然后微微弯下腰对上他的双眼,声音有些低,“你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陈望北压下了自己心里的疑问,鬼使神差般地问了一句,“你还没回家?”
他记得宋乾毅对他有实施门禁,晚回去的话应该会对他甩脸色吧。
想到这里,陈望北又下意识的皱起眉,自己怎么开始莫名其妙关心他会不会被甩脸色了。
奇怪。
宋观南淡淡挑眉,“今晚班长查寝。”
陈望北不带任何怀疑的点点头,他没当过班长,不知道原来身为班长会这么忙,总是隔三差五地查寝。
“脸上都是水。”宋观南把一包纸巾递给他,“擦擦吧。”
陈望北接过去,笑的有些许尴尬,“又让你看笑话了。”
仔细想一想,碰到他的大部分时候,自己都处在一个比较狼狈的境地。
还挺不凑巧的。
宋观南蹲下来和他的视线持平,上方的伞依然严严实实地遮住陈望北,仿佛把他们和伞外的大雨分成两个互不干扰的世界。
过了几秒后,他也只是问,“打赢了吗。”
“赢了。”
宋观南的唇角勾出弧线,“那就好。”
陈望北抽出几张纸把脸上的雨水擦干净,宋观南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的脸。
察觉到有道视线在自己的脸上,陈望北把脸上的纸巾扒拉下来露出眼睛,一瞬间就撞进了宋观南幽暗的眼眸中。
“下巴。”
“什么?”陈望北没明白他的意思,拿着纸巾的手还停留在脸颊上没动。
宋观南的眼睫微垂,随后伸手覆盖上了他的手。
从此时间不再流动,树叶没有被打落到地上,旁边的奶茶店只关了一半的门,路灯不再闪烁,风是静止的,电闪雷鸣消失不见,没有下雨,偶尔经过的路人也停住了脚步。
整座城市一片虚无,世界在此刻寂静无声。
昏暗发黄的路灯下,只有分不清楚是谁控制不住的心跳声。
宋观南握着他的手移到下巴,认真把他下巴上的水和血渍擦干净。
手掌心的温度穿过陈望北的手背传递到肌肤,那温暖又顺延着他的血液流淌到心房。
陈望北的耳后发烫,呼吸也开始毫无章法起来。
对面那人好像有魔力一般,让他一时间忘记了开口说话。
周围模糊一片,只有宋观南是清晰的。
不知道为什么,陈望北忽然很想……对他笑一下。
下一秒他立刻清醒过来了,完了,怕不是撞邪了,怎么开始鬼迷心窍了。
宋观南先松开手,神色坦然地似乎没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什么不妥,他语气平静,“下巴还有雨。”
陈望北从刚才的怔愣中反应过来,胡乱的把脸一扫,匆忙别开眼,随后镇定道,“哦,我知道…谢了。”
陈望北撑着墙站起来,坐在地上太久了,双腿一时半会儿还有些麻。
宋观南的手静静地抬了抬,但还是放下去了,“需要扶你吗?”
刚才…冲动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
陈望北跟着宋观南上了宾利,他脑子里没想什么,刚打一架身上很痛,只想坐在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顾澄扭过头,笑眯眯地开口,“你好,还记得我吗。”
陈望北礼貌地问了声好,“顾澄哥。”
顾澄是宋观南的表哥,这他还是知道的。
“你叫顾澄就可以。”宋观南冷淡道,“不用叫哥。”
陈望北:……
顾澄瞪了他一眼,随后把车打着,他看着后视镜里坐在后排的宋观南,“先回家吗?”
陈望北原本想说随便找个网吧把他放下就行,等凌晨赵素心睡了之后他再回宋家。
不等他说话,宋观南开口,“去vorsehung。”
顾澄吐槽道,“搞得我好像是你司机一样。”
陈望北稍微放下心来,问他,“那是什么地方?”
宋观南言简意赅,“酒吧。”
vorsehung是叶燃开的那家酒吧,宋观南一来二去也和顾澄的朋友们熟了起来。
门口安检小哥一脸犹豫地看着着穿着校服的陈望北,“未成年?”
陈望北诚实着点头。
“……”
安检小哥忍不住在心里哀怨,都来酒吧玩了怎么还不会撒谎?你但凡摇个头我就让你进去了。
直到看见宋观南和顾澄后安检小哥才把人放进去。
三人上了二楼包间。
没几分钟叶燃就到了,他刚看见陈望北就惊呼,“好好的帅哥怎么被淋成这样了。”
他的视线又落到宋观南身上,“noah你的后背怎么也湿了。”
叶燃疑惑地问,“大晚上你俩是出去跑步了吗?”
陈望北一时局促地不知道开口讲什么,只能尴尬地瞥了一眼宋观南。
见宋观南没开口说话的意思,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没有跑步…就是今天没拿伞。”
宋观南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细小弧度。
挺有意思的。
侍应生进来给众人倒了热茶,叶燃对宋观南第一次带来的人有几分好奇,“之前来过酒吧吗?”
宋观南默不吭声地喝着水,余光却在看着陈望北。
实话讲,他也挺好奇陈望北之前来过酒吧没有。
“没有。”
叶燃又问,“能喝酒吗?”
陈望北摇着头,“酒太苦了,我接受不了。”
叶燃笑起来,侧头对着一旁的顾澄说,“他俩都挺可爱。”
顾澄挑挑眉,不反驳。
没一会儿侍应生送了两套干净衣服和药箱过来,叶燃招呼着他俩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顺便给陈望北上药,别第二天生病了。
宋观南把杯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伸手把自己一旁的袋子递到陈望北面前,“穿这个。”
不是询问,像是带着几分要求。
陈望北看了看侍应生手上的衣服,又看着宋观南的袋子,一时间有些晕头转向的。
怎么这么多衣服?
下一秒陈望北手中把水杯放到了宋观南杯子的旁边,不带犹豫地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