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我哥死了(2 / 9)
钧铭咬紧牙关,用力一拉,猛地将盛锦拽进怀里,紧紧抱住。
在落地的瞬间,他为他挡下大半冲击,最终,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大人们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年轻人躺在崖壁突出的一块巨石上,生死不明。
盛钧铭断了一条腿,满身的血,脸色煞白。
盛锦趴在他身上,额头破了个洞,呼吸微弱。
妈妈心痛不已,当场晕了过去。
爸爸和其余长辈们咋咋呼呼的,赶紧回去找绳索,把二人运上来后,送去医院抢救。
盛锦重伤昏迷。
而盛钧铭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死亡。
等盛锦在医院醒来,已经是新年的三月份了。
盛钧铭的丧礼早就结束。
盛锦没能送到他最后一程,也没能看到他最后一面。
只从爸妈口中得知,盛钧铭的坟埋在了那座坟山,跟她的爷爷奶奶在一起。
盛锦听后,面无表情。
他没说别的,只一脸失神的呢喃道:“那么远啊,还能再见到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瞬间勾起了盛母心中的悲痛。
她随着盛父离开病房后,再也忍不住,依偎进他怀里,失声痛哭。
病房内的盛锦听到妈妈的哭声,亦是红了眼眶。
那天之后,盛锦就像是变了个人。
从以前的开朗爱笑,变得沉默寡言。
他时常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沉默不语。
他的爸妈也怀疑过,是不是盛锦伤到了脑子,留下了后遗症。
可医生都说,盛锦的身体没有问题,是心理上出了问题。
爸妈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想起了盛钧铭。
皆是同盛锦一样,陷入了难以挣脱的悲痛之中。
又是一段时候后,盛锦康复出院,回家静养。
当站在家门外,看着熟悉的房门,那一刻,他突然心生怯意。
这个家,有太多他们的回忆。
只要一打开门,那些过去的记忆就会扑面而来,伴随着的,还有他哥温柔呼唤他名字的声音。
“阿锦。”
温热的泪水,瞬间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盛锦怔愣在原地,看着他爸妈打开了门,正站在玄关处,回头看她。
爸妈对视一眼,皆是满脸诧异:“怎么哭了?”
盛锦抬手抹了把眼泪,摇摇头:“没事。”
他走了进去,反手将门关上。
防盗门隔绝了走廊上的日光,玄关处的光线暗了下来。
爸妈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去搁置。
留下盛锦在门口,低头换鞋。
突然,有人在他头顶上方喊了一声:“阿锦。”
熟悉低沉的男声,穿过盛锦的耳膜,连带着他的心脏都跟着剧烈跳动了一下。
盛锦猛地抬起头来,不敢置信。
一个高大男人的身影,逆光站在他面前。
熟悉的轮廓,熟悉的嗓音,一时间让盛锦分不清眼前是梦还是幻觉。
妈妈按下开关,客厅的灯光亮起。
爸爸拉开了尘封许久的窗帘,客厅连带着玄关,都至于阳光之下。
盛锦看清了男人的脸,泪水如堤坝垮塌,猛地涌出。
早已去世入土的盛钧铭,竟然死而复生出现在他面前。
身上穿着一件当季的黑色休闲外套,两手抱在胸前,勾起唇角,微笑的看着他。
“怎么,出去旅游几天,连哥哥都认不认识了?”
“哥!”
盛锦太过思念盛钧铭。
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话中的不对劲,直接扑上去紧紧搂着他。
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再见到盛钧铭,再像以前一样生活,他都可以不去深想。
盛锦搂住盛钧铭的腰,将整张脸埋进他的怀里。
感受到他温热的身躯,闻着衣服上熟悉的味道,那种失而复得的巨大惊喜,让盛锦情绪失控的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不是那种小声啜泣,而是十分夸张的大哭,甚至把正在收拾房间的爸妈都吓了一跳。
两人一脸惊讶的跑出来:“发生什么事了?“
“你俩吵架了?“
盛钧铭举起手,一脸无辜:“我没碰他。“
听他这么说,爸爸和妈妈对视一眼,使了个眼色。
爸爸将手里的扫帚放墙靠好。
然后他走到兄弟俩身旁,啪的拍向盛锦的后脑勺:“刚回来就闹。“
他爸还以为盛锦在装,揪着他的后衣领就往外扯:“别烦你哥,过来帮我做饭!”
盛锦死不撒手,将脸埋在他哥颈窝闷声喊:“好不容易见到我哥了,抱会儿还不行吗!“
爸爸一脸嫌恶:“我要是去抱你大伯,他非得锤死我!“
妈妈笑了:“行了,赶紧松开,别欺负你哥脾气好。”
盛锦嘟着嘴,抬头瞅着他哥:“哥,我不想去,我就想跟你待一块。“
“嘿,臭小子,你哥愿意理你吗。“
盛锦刚哭过,眼睑泛红,冲他哥挤眉弄眼,发出信号。
盛钧铭笑了一下,璀璨的黑眸里闪过一丝笑。
他看向他爸:“他刚回来可能是累了,撒娇呢。“
爸妈对盛钧铭一向很包容,有他说话,比什么都好使。
爸爸戳了戳盛锦的后脑勺:“你啊,要是哪天你哥不在了,看你怎么办。“
本是无心的一句话,谁知盛锦听到后,眼泪又滚了出来。
“哥啊!你不要离开我!“
盛锦抱着比个高出个脑袋的盛钧铭,在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爸懵了,他妈傻眼了:“怎么感觉比以前更粘糊了?”
只有盛钧铭一脸宠溺的抱着他,又是摸头,又是拍背顺气儿的:“谁跟你说我要走了?“
“爸说的。“
盛钧铭感受到脖颈的湿润,一脸无奈的仰起头:“爸开玩笑呢,乖,不哭了。“
那个从小到大打都打不哭的皮猴子,这会儿被一句话给骂哭了,还哭得那么伤心。
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妈妈顿时不高兴了。
“老盛,你过来。“
她走过来,把他爸逮到厨房去了:“看你说的什么话,两兄弟感情好这不是好事吗?要你瞎掺和。
隐约还说着什么“再说了,以前钧铭刚回家的时候,你不是还担心他俩感情不好吗,这会儿只跟他哥亲不跟你亲,你不乐意了是吧?“
爸爸还在无辜争辩:“我没有啊,冤枉啊……“
啪的一声,厨房门关上。
客厅独留下盛锦和盛钧铭。
盛锦跟他哥望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盛钧铭无奈摇头。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
盛钧铭抽了张纸巾,给盛锦擦鼻涕。
盛锦接过来,随意的抹了一把,然后攥着纸巾,踌躇着,犹豫着,把他哥看了又看。
他哥现在在他眼里,跟沙子做的似的,就怕哪句话说得不对,就这么灰飞烟灭了。
一时间,想问的话,也不敢轻易问。
场面就这么僵冷下来。
反观盛钧铭倒是一脸闲适。
他翘着二郎腿,两手抱在胸前,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