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进错房间(1 / 2)
主厅里闹烘烘到凌晨,一屋子喝得东倒西歪,剩下几个稍微清醒点的,挨个把这些人送回酒店房间。
岑沛安喝得脚下打趔趄,但他实在太困了,没等安排人来送他,他自己从椅子上强撑着站起来。
电梯到达十楼。
这个时间点,头顶廊灯都灭了,只剩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的装饰灯。岑沛安把房卡举到眼前,艰难地辨认上面的房间号,走廊地毯厚重吸音,再加上双腿无力,他走起来跌跌撞撞。
“1011”
岑沛安舌头打结,嘴里念叨着房间号,边走边核对,最后绊倒在门口,他吃痛抽了口气,跪在地上把房卡往感应器上贴。
感应器滴了一声,他扶着门把手想站起来,结果门突然往里开,他直直摔进玄关里。
“好疼”
岑沛安闭着眼睛抱怨,用脚踢上门,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间门原本就没关紧。
借着酒劲,岑沛安在地上趴了一会,眼睛勉强眯了条缝,电视墙周边的氛围灯开着,暖黄的光线看着柔和而温暖。
他没多想,从地上爬起来,径直跌进床中央,翻身抱着被子睡过去。
大床正对浴室,里面是哗哗啦啦的水流声,玻璃上水汽浓重,只能依稀辨认有人影晃动。
过了大概五分钟,水流声渐渐变小,隔着玻璃的人影慢慢清晰,看身姿轮廓很是挺拔,他随意擦了擦身上的水珠,围着浴巾出来。
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沈捷敏锐地闻到一股淡淡的红酒味,晚上酒桌上全拼的白酒,况且他刚进去洗澡的时候还没有。
鉴于以往有不打招呼,就送酒上来让他小酌怡情的情况,沈捷视线在桌子上扫了一圈,没看见醒酒器。
还没等沈捷回神,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微弱,低哑难耐的声响,像是小动物的撒娇哼唧。
沈捷警惕地转头,这才发现床上躺着个人。
那人侧身朝床头,脸埋在枕头里,腰腹和大腿盖着被子,正缩脚往被子里蜷。
沈捷越靠近,那股红酒的味道越浓郁,醇厚缠绵,丝绸般掠过鼻腔,一点也不让人讨厌。
看身材比例,不像是女人,沈捷当即松了口气,他绕到床外侧,床上的人忽然翻身,仰躺着,嘴里轻哼几声。
沈捷心跳有片刻异样,但很快便恢复正常,他双臂抱在胸前,饶有兴致地开始打量,深色的西装裤,渐变紫衬衫,微微乱的半长卷发,脑海里少年模糊的残影,和床上这个醉鬼渐渐重合。
沈捷将信将疑地凑近,这下一目了然——
还真是他。
床头柜上叠放着两张卡片,沈捷拿起来,一张是房卡,房间号是1011,在自己隔壁,他又睨了眼床上的人。
另一张是身份证。
“岑沛安”
沈捷默念上面的名字,几个字在他唇舌间辗转来回。
敲门声响起,思绪暂时被拉断,沈捷穿上衣服,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秘书王景。
“沈总,这是您明天要穿的衣服。”房间门只开一半,王景把衣服递进来。
今日的酒局是临时攒的,本来没打算喝这么多,可是酒精一上头,喝起来就什么都顾不了,最后一桌子都喝趴下了,只能全安排在酒店住一晚。
沈捷明天有客户要见,所以秘书又专门回去替他取了套干净衣服。
“你进来。”沈捷没接衣服,把门全打开,等人进来,他冲床上扬了扬下巴。
王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心里一惊,床上竟然躺了个男人,“沈总,这”
“你先去把他查清楚。”沈捷语气平淡,听不出一点怒气,不过他向来最擅长隐藏情绪,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没有。
上头刚强调作风问题及整顿措施,沈捷关系网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他一直都恪守原则,财、色、权都不贪。现在他床上多了个男人,这事可大可小,被有心人做文章,递几封匿名举报信,估计又是麻烦事。
所以王景不敢松懈,他点头应下,转身正准备出去,沈捷叫住他,把手里的房卡和身份证举给他看。
王景掏出手机,分别拍了张照片。
“沈总,这人怎么处理?”
说话是给邓海宁开车的新兵蛋子,刚陪王景回去取衣服。
“先去查。”沈捷皱眉,加重语气强调,听起来颇为不耐。
一出房间,本来哈欠连天的王景,眼下一点困意没有,他快步朝电梯走去,现在最要紧的是把这人查清楚。
“王秘书,沈总还真和传闻一样。”
“什么?”
“阴晴不定的,一开始没生气,我就问了一句,他怎么就生气了?”
“军人的天职是什么?”
新兵蛋子稍稍站定,敬了个军礼,“服从命令。”
“所以啊,他让我们去查,我们就先去查,其余的不该多嘴问。”
“但是那个人来历不明,万一是装醉,伤害沈总怎么办?”
王景按了按一层的电梯键,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不会的,沈总心里有数。”
新兵蛋子搞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挠了挠后脑勺,稀里糊涂地跟着下了楼。
安静空旷的房间里,床上的人呼吸时重时轻,他缠着被子侧翻过身,一头扎到枕头下面,几番挣扎扭动,原本束在裤子里的衬衫掀起来一部分,露出一截软白柔韧的腰。
沈捷连轴转了几天,喝完酒上来头疼难受,本来打算冲个澡就睡觉,可眼一点也不觉得困了。
他走过去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瓶苏打水,拉开时发出不大不小的声响,床上的人似乎有所感应,身子蜷起,让那截细白的腰露得更多。
手中的易拉罐捏得微微变形,一股复杂难言的情绪涌上来,沈捷灌了半杯冰水,勉强压住了口干舌燥。
岑沛安是被渴醒的,宿醉过后,嘴里异常发苦,他难受地哼哼几声,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头上摸索。
一杯温水递上,他闭着眼睛接过,半坐起身大口喝完,房间里回荡着他咕噜嘟噜的吞咽声。
“还喝吗?”一道低沉的男声响起。
岑沛安瞬间清醒,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惊慌无措地盯着床边的人。
“你谁啊?”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对方回答的云淡风轻,走到床尾正对的沙发坐下,“这是我的房间,你昨天半夜闯进来。”
岑沛安怀疑地扭头看房间座机,上面赫然标着1010,他拿过一旁的房卡,翻过来看,上面便签贴着1011。
的确是他走错了。
“呃不好意思啊,我昨天喝太多了,记不太清了。”岑沛安一身酒味,闻起来刺鼻难闻,他把自己缩进被子里,看着对面的人,脸上写满了尴尬。
“岑沛安是吧?”
岑沛安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名字,又想起来自己房卡和身份证是一起放在床头柜的,他点点头,“嗯。”
“你闯进来就算了,还吐了我一身,恐怕你要赔我一次洗衣服费用。”
对于他的这个说辞,岑沛安持怀疑态度,他虽然没太多印象,但是零零碎碎的一些记忆还是有的,他明明记得自己进来就睡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吐他一身。
到底是没进社会磨练,心里那点想法全写在脸上,沈捷缓缓勾起唇角,“你觉得我在讹你?”
岑沛安上下打量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