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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青想起方才祁安尧的眼神,有那么一瞬,跟初中说他恶心时的眼神一模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他喜欢了这个人那么多年,到最后依然是爱而不得。
路青这一刻,恨急了自己的性取向,也恨极了自己的异想天开,自作多情,自以为是……
更恨极了自己的贪得无厌。
明明已经跟祁安尧那么近了,已经是他这辈子不敢奢望的距离,为什么还想要更近?
在知道祁安尧对丁林有好感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明白,这个人是直男,永远永远不可能对自己产生特殊的情感。
刚才哪怕程洋认出了自己,祁安尧不也给了自己台阶下?祁安尧说那是以前的事,他不在乎,为什么自己要破罐子破摔?为什么自己要说出来?为什么自己要表白?
路青哭得头昏脑涨,鼻子嘴巴都不通气,他感觉自己坐的那块地悬空摇晃,没有任何踏实的感觉。
他这时候无比清楚地知道。
完了。
他跟祁安尧彻底完了。
他们之间……再无可能。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写的时候很心痛
:他们吵架了?
路青回到家,把敷着面膜刷手机的路爱意吓得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她扯掉面膜,惊慌地朝路青走去。
路青站在门口,眼睛哭得红肿,满脸未干的泪水,浑身狼狈。
路爱意一把搂住路青,声音止不住地发颤,“宝贝,宝贝,怎么了?……没事啊,没事,姐姐在……”
路青其实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从小到大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最多就红红眼睛,再崩溃点儿不过就掉几滴眼泪,自己还会悄悄抹掉。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仿佛遇到天塌的事,呈现出极致的悲伤。
路爱意很瘦,肩膀胳膊都很细,在这一刻,却宽大温暖到像是路青唯一的依靠,他低着头,埋在姐姐的颈窝,眼泪大颗大颗流出来。
路青哭得这样伤心,路爱意眼睛也跟着红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抱着弟弟,轻轻拍着他的背,哄他,“没事了……没事,姐姐在……”
轰趴馆的灯光迷离梦幻,一群年轻人唱歌的唱歌,划拳的划拳,气氛嗨到顶点。
鲁北星担忧地看着祁安尧拿起第三瓶洋酒无声地大口喝起来,他终于忍无可忍夺下酒瓶,问道:“你怎么了?”
祁安尧没理他,眼神没有焦距地走了一会儿神,又摸出烟来抽。
鲁北星见他垂头点烟的英俊侧颜笼罩着落寞的神色,有了大胆的猜测,“路青走后你就变得不对劲儿,你们吵架了?”
路青两个字使祁安尧的眉尖动了一下,他靠在沙发上,叼着烟,痛苦又烦躁地皱起眉。
他现在脑子乱得很,心里也乱得很。
刚才路青好像哭了,是不是又生气了?
他到家了吗?这里没有出租车也没有公交,大晚上的他是怎么回去的?
他想打电话过去问,又不敢。
他不是同性恋,不可能跟男人谈恋爱,他现在很烦乱,可能路青也是,他觉得他们都应该冷静一下。
可是路青哭泣绝望的样子就像棍子抽打在他的心上,狠厉又精准,闷痛到窒息。
路青喜欢他,他给不了回应。
他拒绝了路青,自己又难受得要死。
祁安尧觉得自己心脏揪痛到发麻,叼着烟的嘴唇抖了抖,又暴躁地丢掉烟,重新抓起刚才那瓶洋酒灌了下去。
鲁北星伸出手,略一思称,算了,他是阻止不了这个疯子的,便又将手收回。
肩膀被拍了一下,鲁北星转头,是蒋威。
蒋威环住鲁北星,盯着祁安尧问:“这人怎么了?跟路青下楼,一个人回来。问他路青呢,他说有事走了,然后自己就一直喝闷酒,这是吵架了?”
“不知道,”鲁北星凑过来,“但我也觉得是。”
蒋威看了祁安尧一会儿,疑惑顿生,他问鲁北星,“你觉不觉得……”
“觉得。”鲁北星点头。
蒋威:“……”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蒋威啼笑皆非,“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鲁北星又瞟了一眼自己那个边喝闷酒边发呆的兄弟,低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安尧跟路青那感觉,不太像正常的兄弟?”
蒋威连忙点头,“我们跟安尧一起长大,他什么时候对人这样上心过?对女人都没有。”
鲁北星也赞同地疯狂点头,“你记得上次吗?路青亲安尧的嘴!那时候我就觉得怪怪的,连亲嘴的姿势都特别不一样。”
蒋威抚了抚下巴,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程洋,程洋坐在角落里,眼神一直往祁安尧身上飘。
蒋威杵杵鲁北星,说:“我记得程洋当时也下楼了,他是不是知道什么?走,我们去问问。”
一直心怀愧疚的程洋见蒋威和鲁北星朝他走来,还以为是来找他喝酒,结果两人一坐下就神色严肃地逼近他,蒋威低声问道:“程洋,你之前是不是在楼下看见安尧和路青了?他们在干什么?”
程洋本就心眼大,又守不住什么秘密,两人一问,他就说了。
“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做错,你俩给我评评。”程洋压低声音说,“我刚才认出路青是我的初中同学,他初中的时候可胖了,还给祁安尧写过情书,我这人本来就不歧视同性恋,今天看他俩那么好,还以为路青把人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