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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察觉，祁安尧在他头顶睁开眼，疑惑又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卫浴间传来水声，不久后，路青拧开门，轻手轻脚地钻出来，朝阳台走去，他手里捏着洗干净的睡裤和内裤。

晾好裤子，路青慢慢关上阳台的落地窗走进寝室，打算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回被窝。

手搭上楼梯正要爬，抬头与祁安尧带笑的目光撞在一起，路青吓得差点踩滑。

祁安尧饶有兴致地低声问：“洗什么呢？”

路青脸刷的红了。

祁安尧笑了笑，“没事儿，都是男的，正常。”

路青稳了稳自己的心跳，告诉自己，对，都是男的，正常。但是，他现在看到祁安尧的脸，就不禁会想到梦里，他俩做的事……

路青移开视线，咬咬牙，还是爬回了床上。

祁安尧视线一直跟着他，笑问：“梦到什么了？”

路青原本不想回答，但是电光火石间，又突然改了主意，轻声反问了一句：“你说呢？”

祁安尧还想继续逗逗路青，可路青红着脸的模样让他脑子陡然清醒，路青是个gay，所以如果梦到那种事，就是跟男人！

“你……”他喉咙一紧，低声追问，“你梦到的是……男的？”

“难道是女的？”路青奇怪地嘀咕一句，开始叠被子。

路青背对着祁安尧，祁安尧死死盯着他，就像一颗酸不拉几的柠檬水从喉咙倒进胸腔，酸得祁安尧眼睛发红。

“你梦到谁了？”他瞪着路青的背影问。

路青手一顿，微微偏过头，片刻后，他说：“我不记得了。”

今日依旧是暖阳高照，教室里全是键盘声和嗡嗡的讨论声，祁安尧坐在座位上，眼前是密密麻麻的代码，脑子里全是路青早上的样子。

做春/梦了是吧？

梦到跟别的男人了是吧？

祁安尧咬着牙吸了口气，继续红着眼敲打代码。

这一刻，他才开始认真想这个问题，路青是个gay，他以后会跟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不光是亲亲抱抱，还有更亲密的关系。

手指停下，祁安尧拧起眉，烦躁地想，他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中午，祁安尧关上洗浴室的门，戴上耳机，在里面一边抽烟一边摁着手机。

他从来不知道，男的跟男的到底具体怎么做。一直以来，他对gay避之不及，不关心与他们有关的任何话题，也不屑于了解他们的亲密过程。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那么认真且专注地看gay的视频。

手机里的画面慢慢播完了，手里的烟也抽完了。

祁安尧掐灭烟，扔进厕所，关了手机，深深吐出一口气。

晚上，路青回到寝室，就察觉祁安尧的目光老往他身上瞟，路青担心地想，该不会是早上那么说，把祁安尧吓到了吧？

一直到熄了灯，路青躺在被窝里，他手机终于震动了一下。

是祁安尧发的，祁安尧问他：[你是下面那个？]

路青蓦地睁大眼，指尖颤了颤，在屏幕上悬停了半天，才打了一个“嗯”字。

路青其实没认真想过自己是上是下，他的yy对象从来都只有祁安尧，若对象是祁安尧的话，他应该压不动吧……所以非要让他选个体位，那他就是下面那个。

“嗯”字发出去后，他听到脑袋顶的呼吸都重了些，聊天界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但是半天都没发过来。

这样过了一阵，祁安尧像是不耐烦了，直接关了手机，爬到床头，戳了戳路青的脑袋。

路青捂住脑袋仰头看他，用气音问：“怎么了？”

“那个……”祁安尧咳了咳，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警告你啊路青，那种事，如果你是下面那个，一定要谨慎。那个不太安全，对你的伤害很大，你反正别胡来啊，现在还小，别……别老想那档子事儿。”

路青静了半天，回了一句，“我不小了，我成年了。”

祁安尧突然提高音量，“你才成年一年，怎么就不小了？”

严子余突然抬起头，遥遥问道：“怎么了你们？”

祁安尧：“……”

路青：“……”

祁安尧气急败坏地回道：“没什么。”

严子余一头雾水，还是友情提醒了一句：“不准吵架。”

等寝室重新恢复安静，祁安尧又继续低声说：“你首先是我兄弟，再是gay，我一定要保护你的安全，知道吗？”

路青：“……知道了。”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安全。

祁安尧烦闷地睡下了。

今天在洗浴室看视频的时候，他原本看着那两男的恶心，但是渐渐的，他想到承受方是路青，而路青眼角带着一抹绯色，迷离望着自己的模样瞬间钻进脑海。

然后，他有了反应。

他仓皇了一瞬，立刻掐断了自己脑子里亵渎兄弟之情的画面，随后抓了一把头发，总结得出：太可怕了，欲望这东西他妈的居然不分性别。

同时，他发现自己绝对不允许路青那副样子如果被别的男人看到。

自己的好兄弟绝对不能被别人那样欺负。

【作者有话说】

为我这个迟钝的儿子道个歉，他之后还要迟钝较长一段时间

：温泉

暖阳夹着微风，食堂外的玉兰花簌簌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