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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是因为他觉得谭承还挺不禁逗的,三言两语就发火,跟当年一样,并没有什么长进,也没变得多稳重,看来前两回见面那个谭承掺了不少水分。谭承此时想的却是,自己迟早会把这个人操服,让他服服帖帖地跟着自己,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
等他从车底下钻出来,谭承突然想起刚才指腹的那种怪异触感,问:“你手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李识宜垂眸淡扫,像在看最普通不过的伤口,“工具不小心划的。”
谭承冷嗤:“这么深的疤,什么工具划得出来。”
如果让谭承判断,他直觉那是自残留下的,甚至是自杀。但如果真是自残,李识宜的反应不该这么平淡,这么毫无波澜才对。
“修车用的,说了你也没听过。”
李识宜转身去拿产品名册。谭承视线跟随他,见他穿过操作间,从饮水机旁抽出一只一次性纸怀,接了杯水,向仓库方向走去。
此时的李识宜就像是一个谜团。他消失若干年,然后又突然出现,带着一身冷冽寒意和不明来由的伤疤。他似乎并不反感谭承,却也并不想亲近谭承,哪怕谭承偶尔表示善意,他也拒不接受。
而当谭承对他施加恶意时,他就像是更加的习以为常,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谭承对这个人的好奇心熊熊燃烧起来,带着强烈的占有欲。
特权
“哥,你饿吗?”
听到妹妹局促的提醒,李识宜才想起现在是饭点。他从外套里翻出四十块钱,让妹妹去隔壁小餐馆买两份盖饭,跟昨天的一样就行。
接过钱,妹妹目光犹豫地看向不远处:“那个,哥,要给你同学买吗。”
李识宜:“不用。”
听上去约等于他不配。妹妹觉得古怪,摸摸鼻尖“喔”了一声。
现在正值饭点,店里其他人也都在三三两两点外卖。他回到操作间,见谭承正坐在车里打电话。
工作状态的谭承倒是收起了那些不稳重的作风,皱着眉头发号施令的派头十足,乍一看还真具有迷惑性,像个青年才俊。
回想刚才他暴跳如雷的表现,李识宜实在很难跟眼前的人挂上钩,也很难想象他能管好一间大公司。
不过他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跟自己也没关系。李识宜思维不再发散,全神贯注干起手里的活,直到谭承打完电话。
“你想怎么改,预算多少。”
“都行。”这车谭承早玩腻了,乏味地说,“你看着改吧,排气可以动一动,包围换个样式,整体别拖性能的后腿,也别往花里胡哨弄。”
李识宜不置可否。
他心里已经有大致的方案,不过他性格务实话又少,不会什么都没做就吹得天花乱坠。
“这个月内给你改好,总价尽量控制在二十万以内。”
谭承觉得他大概对自己的身家有所误解,不凉不热地扫了他一眼。
这时周礼为忽然过来,手里拎着三大袋外卖:“谭老弟,这些是不是你叫的?送餐的说是谭总定的,是你没错吧,哎招待不周,应该早点儿给你安排午饭。你看你想在哪吃,在会议室还是贵宾接待室。”
“在哪吃都行,”谭承撩起眼皮,“你问问李识宜。”
周礼为愣了一下,看向自己店里平时不声不响的技工,一万个没想到他们俩关系居然这么铁。李识宜当然也没想到,皱眉看向谭承。
周礼为到底是人精,马上反应过来:“哈哈,原来是点了跟老同学一起吃的,我说怎么这么多。那行,李识宜你负责把客户陪好,争取让谭老弟以后多想着点儿咱们,他手里头可多的是资源。来,我给你们拎贵宾休息室去,那儿的沙发坐着聊天舒服。”
老板都这么说了,李识宜没有推辞的理由,何况只是一顿饭,既来之则安之。
进了休息室,谭承问起他妹妹的名字。
李识宜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祝炀炀。”
姓祝不算特别常见,谭承记忆深处有点儿印象,仿佛以前认识什么人也姓祝,但他懒得去深究,只随口问她是李识宜什么人,李识宜说是堂妹。
炀炀一进来都惊呆了。她张了张嘴,没好意思问这是什么情况。
“哥,我把盖饭买回来了。”
“放冰箱里,下午再吃。”
她点点头,也没抱怨白跑一趟,转身就往冰箱那边走去。
谭承跟亲弟弟关系很淡,甚至从小他弟还跟他较着劲,所以看到祝炀炀这么懂事听话,他觉得挺稀奇,挑眉问:“她多大了?”
“下学期读高三。”李识宜换了种方式回答。
一共五个菜,色香味俱全,餐厅还给紧急送过来,面子大得上天。
看着眼前这些,不知道为什么,李识宜胃口不佳,对谭承的态度也冷了许多。祝炀炀可能随李识宜,也是个谨慎寡言的性格,甚至要更内向一些,所以当着谭承的面她也不爱吭声。
但谭承不知怎么的,总觉得祝炀炀这张脸似曾相识。而且她右眼下方有颗很浅的泪痣,哪怕不做表情也像有心事,整个人有着与岁数不符的文静气质,这种气质比这张脸更似曾相识。
李识宜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炀炀,明天学校路线查好了没有。”
“查好了,哥,明天我自己去就行了。”